在结婚的那天,我拒绝了系统的脱离建议,选择了留在这个世界陪沈司寒。
结婚六周年纪念日,我炖了沈司寒最爱的汤等他回家。他却在极限俱乐部陪白芊芊攀岩,
手机里躺着刺眼的短信:“怀念单身自由,她只会扫兴。
”五岁的儿子举着白芊芊送的昂贵滑板冲我吼:“胆小鬼妈妈!我要白阿姨!
”我摘下婚戒扔进汤锅,连夜拟好离婚协议。半年后的赛车领奖台上,
我挽着沈司寒死对头的手睥睨台下:“沈先生,这种心跳够**吗?
”他双目赤红想冲上来,却被保镖拦在人群之外。————1结婚六周年这天,
傍晚的霞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温柔地铺满了餐厅的长桌。
空气里浮动着淮山排骨汤醇厚温润的香气,小火慢炖了几个小时,汤汁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
那是沈司寒曾经赞不绝口的味道。我围着围裙,最后一遍擦拭着光可鉴人的骨瓷碗碟边缘。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桌面上那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沈司寒唯一记得的仪式感,
大概就是每年让人准时送来这么一束花。墙上欧式挂钟的时针不紧不慢地滑过“7”的位置。
窗外华灯初上,属于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双层玻璃隔绝,只留下室内一片近乎凝滞的安静。
沈彦,我和沈司寒的儿子,小名乐乐。此时他正坐在客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小脸几乎要贴到巨大的平板屏幕上,上面正播放着一段惊险的攀岩视频。
画面里的人影在陡峭的岩壁上灵巧地移动,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腾跃动作,
引来乐乐一阵阵夸张的惊呼。“哇!白阿姨太厉害了!比蜘蛛侠还帅!”他扭过头,
眼睛亮得惊人,冲着厨房方向兴奋大喊。“妈妈!你看白阿姨!她今天又去‘飞檐走壁’了!
爸爸说这才叫真正的勇敢,酷毙了!”我的手顿了一下,
温热的湿布在冰凉的碗沿留下一点模糊的水痕。没应声,只是关掉了灶上跳跃的小火苗,
让那锅精心熬煮的汤彻底安静下来。白芊芊,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
随着儿子的每一次提及,都在我心底某个角落轻轻扎一下。
那个年轻、野性、仿佛永远燃烧着用不完活力的女孩,是沈司寒“极限运动俱乐部”的常客,
也是儿子乐乐口中新晋的“偶像”。沈司寒对此的解释轻描淡写:“年轻朋友,玩得到一起,
乐乐喜欢热闹。”乐乐得不到回应,撇撇嘴,
注意力又全被视频里白芊芊一个惊险的跳跃吸引过去。
嘴里念念有词:“下次我也要让爸爸带我去,白阿姨说了,她教我,保证比妈妈开车快多了!
”那语气里,带着天真烂漫,却让我心口发凉。————2时间一点点流逝,
挂钟的指针沉甸甸地指向了八点。餐桌上精心布置的菜肴渐渐失去了温度,
连同我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期待。我解下围裙,走到客厅。
乐乐已经完全沉浸在白芊芊炫技的视频里,对我视若无睹。“乐乐,”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该洗手准备吃饭了。”“哎呀,妈妈别说话!”乐乐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挥挥手,
“正看到关键地方呢!白阿姨马上要挑战最难的岩点了!”我闭了闭眼,
压下喉咙里翻涌的酸涩。转身走向玄关的衣帽架,沈司寒那件昂贵的羊绒大衣还挂在那里。
我记得他下午出门时随口提了一句,有个重要的新项目方案落在内袋了,助理晚上急用。
伸手探进大衣内袋,指尖触到的不是文件,而是冰凉的金属和玻璃——是他的备用手机。
我按亮了屏幕。没有密码。大概是觉得备用机无关紧要。屏幕亮起的瞬间,
一个聊天软件的图标上,鲜红的未读消息提示格外刺眼。点进去,发送者的名字,
赫然是“芊芊”。心底那根刺猛地扎深了。最新置顶的聊天框,正是白芊芊。
「芊芊:(一张攀岩馆的**,背景能看到沈司寒模糊的侧影,两人穿着同款专业装备,
靠得很近)司寒哥,我今天状态是不是超神!这岩壁征服得太爽了!
自由自在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比对着家里那潭死水有意思多了,对吧?」我的指尖冰凉,
僵硬地往上滑动屏幕。「司寒:嗯。她?呵,只会窝在厨房客厅那点地方,胆子比老鼠还小,
一点**都受不了,整天围着孩子灶台转,看着就扫兴。」「芊芊:哎呀司寒哥别这么说嘛,
嫂子那是顾家呀。(一个捂嘴笑的表情)不过说真的,跟你一起玩才叫生活!
心跳加速的感觉,上瘾!」「司寒:是。也就跟你一起,才找得回点活着的感觉。
有时候真怀念没结婚那会儿的自由。」「芊芊:自由一直都在呀!像风一样!
(一张她在疾驰山地车上的照片)随时等你来追!今晚攀岩结束去山顶看星星?
我知道一个绝佳观测点,保证**!」「司寒:好。晚点联系。」
屏幕的光冷冰冰地映在我惨白的脸上。那些字句,每一个都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我的心脏。我为他熨烫衬衫,为他学做的每一道他爱吃的菜,
放弃自己的社交圈一心一意注重家庭……在他眼里,
原来只是“那潭死水”、“胆子比老鼠还小”、“看着就扫兴”。他怀念的,
是没有我的“自由”。而那个叫白芊芊的女人,她带来的才是“活着的感觉”,
是“心跳加速”,是“**”。————3“哐当!
”一声巨响把我从冰冷的深渊里猛地拽了出来。回过头,只见客厅里,
乐乐正兴奋地踩着一个崭新的、造型极其张扬的荧光绿色滑板,试图模仿视频里的动作。
刚才那声巨响,是滑板撞翻了墙角一人高的青花瓷古董花瓶。昂贵的瓷器碎裂一地,
泥土和兰花的残骸狼藉不堪。“乐乐!”我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
声音因为惊怒和后怕而尖锐,“谁让你在屋里玩滑板的?!多危险!快下来!
”我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想把他从滑板上拽下来。“放开我!
”乐乐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猛地甩开我的手,小脸上满是叛逆和不耐烦。“你干什么呀!
弄疼我了!不就是个破花瓶吗?摔了就摔了!爸爸说了,家里东西坏了再买就是!
白阿姨都夸我,这才叫勇敢尝试!就你整天这样不行,那样不准,胆小鬼,什么都不懂!
”“胆小鬼”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本就摇摇欲坠的心房上。
看着儿子那张酷似沈司寒,此刻却写满鄙夷的小脸,看着地上价值不菲的花瓶碎片,
看着那刺眼的荧光绿滑板——毫无疑问,是白芊芊的手笔。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被背叛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全身。
“乐乐……”我的声音颤抖不成样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那个滑板危险,
在家里玩会摔伤的!妈妈是担心你……”“担心?你就是胆小!就是啰嗦!”乐乐梗着脖子,
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指着地上的狼藉,又指向我,口不择言地喊出了那句彻底击垮我的话。
“我讨厌你!你什么都不懂!白阿姨比你酷一百倍!她敢带我玩真的滑板,敢带我攀岩,
她什么都会!你除了会说‘不行’、‘危险’、‘不准’,你还会什么?胆小鬼妈妈!
我要白阿姨做我妈妈!”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碎裂的花瓶,狼藉的地板,
儿子充满厌恶的嘶喊,
手机屏幕上那些冰冷刺骨的对话……所有的画面和声音在脑中轰然炸开,
碎片尖锐地切割着每一根神经。我站在那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尊失去了温度的石膏像。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空洞而尖锐的钝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六年的婚姻,
倾注了所有温柔与耐心的母爱。在这一刻,被丈夫的轻蔑和儿子的厌弃联手,撕扯得粉碎。
原来,我小心翼翼守护的“家”,早已从内部腐烂殆尽。所有的付出,
在追求“**”的沈司寒眼里,只是令人窒息的死水。在用尽心力照顾的儿子心中,
我甚至比不上一个用危险玩具收买人心的外人。
————4“叮咚——叮咚——”清脆的门**突兀地响起,划破了室内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像被这声音从噩梦中惊醒,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视线空洞地投向大门的方向。
乐乐却像听到了救星,脸上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一把推开我,光着脚丫就朝门口冲去,
嘴里欢快地叫着:“是爸爸和白阿姨回来了!肯定是白阿姨来看我了!
”大门被乐乐迫不及待地拉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沈司寒和白芊芊。
沈司寒一身专业攀岩服还没来得及换下,额角带着薄汗,
高大的身形在玄关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脸上带着运动后的放松,
还有一丝未褪尽的、属于“**”过后的亢奋余韵。白芊芊就站在他身侧靠后一点的位置,
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背心,勾勒出充满活力的曲线,
外面随意套了件沈司寒宽大的冲锋衣外套,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
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晕和毫不掩饰的明媚笑容。“乐乐!”白芊芊的声音清脆悦耳,
带着运动后的活力。她的目光扫过客厅,看到满地的狼藉和僵立的我时,
脸上瞬间换上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天啊!这是怎么了?乐乐,你没受伤吧?
”她自然地弯腰,快速检查了一下乐乐,然后才看向地上的碎片,轻轻“哎呀”了一声,
带着点惋惜:“这个花瓶……好可惜啊,是司寒哥你最喜欢的那个吧?”这时,
她才仿佛刚注意到乐乐脚下的滑板,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咦?乐乐已经玩上啦?怎么样,
阿姨给你挑的这个‘极光旋风’酷不酷?在屋里试手感呢?”乐乐立刻像找到了靠山,
委屈地告状:“好玩!可是妈妈骂我,还摔了我的滑板!”沈司寒这才注意到客厅里的狼藉。
昂贵的古董花瓶变成了一地碎片,泥土和花枝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英挺的眉头立刻不悦地蹙了起来,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和烦躁:“怎么回事?
家里怎么搞成这样?苏晚,你怎么看孩子的?”白芊芊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带着一种“理解”的包容,轻轻揉了揉乐乐的头发:“傻孩子,妈妈是担心你呀。
不过……”她抬眼看向我,声音依旧温柔,话语却绵里藏针。“嫂子,
乐乐这个年纪正是探索世界的时候,有点磕碰难免的。老是用‘危险’、‘不准’来限制他,
孩子会变得畏畏缩缩的,勇气都被磨没了。你看他多喜欢运动,多勇敢啊,这不是好事吗?
下次我带他去专业场地,保证安全又尽兴!”她的话语,
沈司寒刚刚在手机里对我的评价上——“胆子比老鼠还小”、“看着就烦”、“只会扫兴”。
此刻,经由白芊芊这张看似无辜、实则充满心机的嘴说出来,
再配上乐乐那副“找到知音”的表情,杀伤力成倍增长。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然后极其缓慢地抬起眼,空洞又死寂的眼睛越过白芊芊伪善的笑容,
直直地落在了沈司寒的脸上。“沈司寒。”沈司寒愣了愣,我从未用那种眼神看过他,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惊慌,面上却下意识地皱眉,语气更冲了。
“你又发什么神经?我在问你话!家里搞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你怎么拿着我手机?
”他这才注意到我手里紧紧攥着的,正是他那部备用机,脸色更加难看,伸手就要夺。
“给我。”白芊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面上却更显担忧,
轻轻拉了拉沈司寒的冲锋衣袖口。“司寒哥,你别生气,嫂子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压力大,
心情不好一时冲动也是能理解的,我们好好说……”“理解?”我猛地转头,
淬了冰似的目光第一次直直刺向白芊芊,
眼神中的恨意和鄙夷让白芊芊虚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轮得到你在这里充好人?
穿着我丈夫的衣服,登堂入室,对我指手画脚?白芊芊,你恶不恶心?
”这突如其来的尖锐指责让沈司寒勃然大怒:“苏晚!你闭嘴!怎么跟芊芊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沈司寒!你让我闭嘴?好!那你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狠狠将手机屏幕怼到沈司寒眼前,那刺眼的对话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在这里炖你最喜欢的汤,等你回家!等到饭菜冰凉!你呢?
你在陪她‘飞檐走壁’!你在跟她怀念没有我的‘自由’!
你在计划着和她去山顶看星星找‘**’!”沈司寒的脸色在看清屏幕内容的瞬间,
骤然剧变!那是一种秘密被当众撕开的狼狈和震惊,混合着被冒犯的暴怒。他瞳孔猛地收缩,
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夺手机:“苏晚!你竟然偷看我手机?!”“偷看?
”我避开了他抢夺的动作,声音陡然拔高。“你嫌我胆小?嫌我围着孩子灶台转?
嫌我是一潭死水?”“沈司寒,当年你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躺在病床上,是谁没日没夜守着你?
”“是谁一遍遍告诉你‘会好起来的’?
是谁把那个阴郁、厌世、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的沈司寒,一点点拉回人间的?!”“是我!
是我这个‘胆小鬼’!”看着沈司寒那张脸,
还有紧紧依偎在白芊芊腿边、用一种陌生而抗拒的眼神看着我的儿子。
我的眼泪终于汹涌地冲出眼眶。“现在,你觉得她给你‘活着的感觉’?
你觉得她能让你心跳加速?好!很好!沈司寒,你说得对,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目光扫过沈司寒震惊而慌乱的脸,
扫过白芊芊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得意和算计,最后落在乐乐那张写满懵懂和抗拒的小脸上。
下一秒,我转身走向餐厅。在他们三人惊愕的目光中,
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我左手无名指上那枚象征了六年婚姻的铂金钻戒。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将戒指从手指上撸了下来!我捏着那枚曾经承载了无数誓言和期待的戒指,
站在那锅温热的汤前。抬手,丢了进去。“噗嗤。”戒指穿透那层薄薄的油膜,
没入温热的浓汤里。奶白色的汤汁表面,先是出现一个极小的旋涡,
随即被迅速涌上的油花覆盖、抹平。没有水花,只有一圈细微的涟漪无声地漾开,
撞击到锅壁,然后彻底消失。沈司寒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
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盯着那口汤锅。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再也无法挽回。那口锅,像一口冰冷的坟墓。我仰起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潭死水,我不奉陪了。”“沈司寒,我们离婚。”————5酒店里。
我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金属门板,身体因为脱力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微微颤抖。
六年婚姻的点点滴滴,曾经的甜蜜誓言,沈司寒低谷时不离不弃的陪伴,
乐乐牙牙学语时扑进怀里的温暖……所有美好的幻象,
都被手机里冰冷的文字、儿子厌恶的嘶喊、戒指沉入汤底的闷响,彻底击得粉碎。
我抚摸着无名指上那道清晰的红痕,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楚。痛,
就对了。背叛的刀刃,不仅来自她曾深爱的丈夫,
更来自她十月怀胎、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这双重背叛的毒,比任何伤害都致命。
我眼底残存的脆弱和泪水,渐渐被冰冷的火焰彻底取代。喜欢**?救赎文男主不想当?
那就重新做回那个阴暗可怜虫吧!————6我走到套房的书桌前,
打开酒店提供的笔记本电脑。搜索了本市最有名、最擅长打高净值离婚官司的律所。
拨通了首席律师的电话。“喂,您好,周律师吗?我是苏晚。”声音沙哑却平稳,带着决绝。
“我需要立刻启动离婚程序。我的丈夫是沈司寒。要他净身出户不可能,
但我要拿到法律允许范围内,我能拿到的最大利益。
:婚后共同财产的一半、他名下几处房产的所有权、以及未来公司股份增值部分的合理分割。
另外,关于孩子沈彦的抚养权…”我顿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我闭上眼,
压下了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哽咽。“……我放弃直接抚养权。
”周律师对这个决定感到惊讶:「苏女士?您确定?」“我确定。”「好的,苏女士,
情况我大致了解。但沈先生是毕竟公众人物,证据方面?」“稍后我会将截图发送给您。
另外,有目击证人可以证明他在结婚纪念日与其他女性亲密活动,
并导致婚生子对我产生严重排斥。这些,足够吗?”「足够了,苏女士。
我们会立刻着手准备律师函和协议,最大程度保障您的权益。」挂断电话,我身体微晃,
慢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而冰冷的城市森林。沈司寒,你说我胆小?
说我是一潭死水?乐乐,你说我只会说“不行”、“危险”?白芊芊,
你说你带来的才是“活着的感觉”?好,很好。钱,是武器。自由,是战场。蜕变,
是唯一的生路。沈司寒,白芊芊,你们想要的**?等着吧。————7我住在了酒店套房,
拒绝了沈司寒所有试图联系的电话和信息。全权委托周律师处理离婚事宜,
自己则像一台高速运转的引擎,开始了疯狂的重塑。第一步,是外形。
我走进了这座城市最顶级的造型工作室。“苏**,想要什么样的改变?
”首席造型师Andy问。“打败。”“丢掉所有温婉,保守,所有属于‘沈太太’的东西。
要利落,要……有攻击性。”Andy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多问,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您的五官其实很立体,只是被柔和的发型和妆容掩盖了,底子非常好。
”冰凉的剪刀贴上后颈皮肤时,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看着镜中那个长发温婉、眉眼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柔顺的自己。“咔嚓。
”第一缕象征着“沈太太”身份的长发,无声地飘落在地毯上。紧接着,是第二缕,
第三缕…每一次落下,都仿佛斩断了一根束缚着我的,名为“过去”的锁链。
看着镜中人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锋利。我的心脏竟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
当最后一缕长发被剪断,造型师Andy用发蜡利落地抓出冷冽的弧度,染上深亚麻灰。
镜子里的人,短发凌厉,眉眼如刀,光洁的额头和微微上挑的眼线透出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我走进更衣室,脱掉那件象征着“贤妻良母”的米白色羊绒衫,如同蜕下一层陈旧腐朽的皮。
换上挺括的白色丝质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领口,冰冷的丝绸触感贴着肌肤。
套上剪裁精良、勾勒出纤细腰线的烟灰色西装马甲,再穿上垂坠感极佳的阔腿西装裤。最后,
踩上那双尖头细高跟短靴。当我再次站在全身镜前,
镜中那个一身利落灰白、眼神锐利如冰刃的女人。陌生得让我心悸,
却又熟悉得仿佛这才是我骨子里被压抑已久的真容。指尖缓缓抚过冰冷的镜面,
与镜中的“我”对视。仿佛听到了心底某处,传来“铮”的一声轻响——那是新生的号角,
也是复仇的烙印。很好。这是新生的苏晚。————8第二步,是身体。
我订下了酒店顶层设施最完善的健身房,请了最贵的私教。用的沈司寒的钱。
每一次力竭的深蹲,每一次撕裂般的平板支撑,每一次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直到眼前发黑,
都是对过去那个懦弱自己的凌迟。疼痛让我清醒。汗水洗刷屈辱。肌肉的酸痛是重塑的勋章。
第三步,是找回……自己。一个深夜,高强度训练后的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异常亢奋。
我蜷在套房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
一条推送广告跳了出来——本市新开的一家高端卡丁车俱乐部正在做推广体验。卡丁车?
一个尘封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脑海。在上一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
在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带着点小叛逆的苏晚时,我曾经疯狂迷恋过赛车。甚至偷偷攒钱,
瞒着父母去上过几节卡丁车课。教练当时说我很有天赋。
只是后来因意外来到这个救赎小说世界,在系统的要求下遇到了沈司寒。
他那时正处于人生的最低谷,阴郁厌世,抗拒一切激烈的、带有“危险”色彩的事物。
为了迁就他,安抚他,我默默收起了所有关于速度的向往。
把自己装进了“温柔”、“安静”、“安全”的套子里,扮演着他需要的“救赎者”。
时间太久了,久到我差点忘记自己以前的样子。我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预约链接,
支付了最高级别的体验课费用。时间,就定在明天下午。周律师的办事效率极高。
沈司寒盯着那份协议,特别是“放弃抚养权”那几个字,
心底那股莫名的恐慌感越来越强苏晚摔门而去的背影,戒指沉入汤底的画面,
还有她最后那句冰冷的“离婚”,反复在他脑中闪现。他以为她只是赌气,以为她离不开他,
以为用点手段就能让她乖乖回来!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还做得如此决绝!不行!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乐乐……乐乐还需要妈妈……这个念头闪过,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对秘书吼道:“给我查!查她现在在哪!立刻!马上!
”他需要见到她!他要质问她!他要让她知道,离了他沈司寒,她什么都不是!离婚?休想!
————9下午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
洒在“极速心跳”卡丁车俱乐部光洁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橡胶轮胎和机油的味道。
我穿着俱乐部提供的专业连体赛车服,深蓝色的布料勾勒出利落的身形。站在场边,
看着赛道上几辆卡丁车呼啸而过,引擎的轰鸣声震得人心脏也跟着加速跳动。
一个穿着教练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笑容:“苏**是吧?
我是您今天的体验课教练,我姓张。我们先去选车,
然后给您讲解一下基本操作和安全事项……”“不用讲解。”我打断他,
目光依旧锁在赛道上飞驰的车辆上,声音平静无波。“直接上车,我想先跑一圈,找找感觉。
”张教练愣了一下,眼神怪异,可能认为我是来砸场子的。“呃……苏**,这不合规矩。
我们得先确保您掌握基本操作,赛道有速度限制,安全第一……”“我会开手动挡,有驾照。
”我转过头看他,眼神平静却带着压力。“油门、刹车、方向盘,原理都一样。
速度限制我会遵守。给我一辆车。”张教练被噎住了,
下意识地指了一辆空着的初级卡丁车:“那……那您试试这辆?
动力小一点……”我径直走向那辆红白相间的卡丁车。动作利落地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戴上头盔。冰冷的触感贴合着皮肤。深吸一口气,手指握住了包裹着防滑胶皮的方向盘。
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从我的指尖蔓延开来,仿佛沉睡在血液深处的某种本能,被唤醒了。
点火。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轻轻踩下油门。卡丁车猛地向前一窜!
强烈的推背感瞬间将我牢牢按在座椅上!耳边是引擎骤然放大的轰鸣,
眼前是赛道急速掠过的景象。风猛烈地灌进头盔,吹在脸上!“慢点!苏**!慢点!刹车!
”张教练在场边焦急地大喊。就是这种感觉!被束缚太久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地跳动起来!
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咆哮!恐惧?不!是兴奋!是压抑了太久的力量终于找到宣泄口的狂喜!
我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试探性地又深踩了一点油门!卡丁车如同脱缰的野马,
在不算长的直道上加速!过弯!身体本能地配合着车辆的倾斜,
方向盘在手中灵巧而精准地转动!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
没有教练指导的所谓“正确”过弯路线,完全是凭着身体里那股沉睡的本能在操控。
入弯、切弯心、出弯加速!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得惊人!一圈跑完,缓缓将车停在发车区。
我摘下头盔,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手臂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力量觉醒的震颤!————10“感觉怎么样?
”一个低沉、略带磁性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我循声望去。休息区的遮阳伞下,
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看似休闲、实则剪裁极其考究的深色衣物,
姿态随意地靠坐在白色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阳光透过伞面,
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利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如同盘旋在高空的鹰隼,
此刻正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玩味的兴趣。是陆沉舟。
沈司寒在商场上最忌惮的对手,那个以手段凌厉、眼光毒辣著称的商业巨鳄。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怎么会在这里?认出我了?我迅速压下眼底的波澜,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还行。这车动力太弱,限制太多。”陆沉舟闻言,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了一下,
笑意很淡。他放下咖啡杯,站起身,迈步走了过来。他身材很高,
走过来时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动力弱,限制多?”他在我面前几步远站定,
目光落在我的双眼上。“那试试这个?”他微微侧身,
指向不远处一辆被单独放置、造型明显更加激进、车身线条流畅如猎豹的黑色卡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