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烽火照红颜1寒江月冷剑初鸣漠北的风,带着碎冰碴子,刮在人脸上像刀割。
樊梨花勒住“踏雪”的缰绳,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两道白气,
在暮色中迅速消散。她一身银灰色劲装,外罩玄色披风,披风下摆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露出腰间悬着的那柄“流云剑”——剑身狭长,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在残阳下闪着幽光,
那是父亲樊洪临终前亲手交到她手上的。“**,前面就是黑风岭了,传闻这里有马贼盘踞,
咱们要不要绕道走?”随行的护卫李忠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他是樊家旧部,
看着樊梨花长大,自樊洪在抵御突厥入侵时战死沙场后,
便一心护着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大**。樊梨花抬眼望去,黑风岭山势陡峭,峰峦叠嶂,
夕阳的余晖将山体染成一片暗红,仿佛凝固的鲜血。山脚下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小路,
是通往西州城的必经之路。她抿了抿唇,唇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绕道要多走三日,
粮草已所剩无几,耽误不得。”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时,
她正在闭门修习家传的“梨花枪法”。那一日,樊家堡的哭声震彻云霄,她却没有掉一滴泪,
只是将自己关在演武场,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盖过了外面的悲戚。
三日后,她卸下钗环,换上劲装,辞别了年迈的母亲,带着父亲留下的二十名护卫,
踏上了前往西州的路——她要去找镇守西州的薛仁贵将军,继承父亲的遗志,奔赴边关,
抗击突厥。“可是**,那些马贼凶悍得很,
听说连官府的商队都敢劫……”另一名护卫王勇也劝道。樊梨花抬手按住剑柄,
指尖传来剑身的微凉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安定了几分。“父亲常说,狭路相逢勇者胜。
咱们樊家儿郎,从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她转头看向众人,目光锐利如剑,“今日之事,
愿随我进山者,生死与共;若有畏惧者,可在此等候,我绝不强求。”二十名护卫面面相觑,
随即齐齐单膝跪地:“我等愿追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樊梨花心中一暖,
翻身下马,走到众人面前,亲手将他们一一扶起:“好,既然如此,咱们今夜就在山外扎营,
明日一早进山,趁马贼不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夜色渐浓,寒星点点。
樊梨花坐在篝火旁,手中摩挲着流云剑的剑柄,思绪飘回了樊家堡。
父亲樊洪是当地有名的武将,为人正直,骁勇善战,深受军民爱戴。她自幼便跟着父亲习武,
枪法、剑法、骑术样样精通,甚至比两个哥哥还要出色。父亲常说,她若是男儿身,
定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那时她总不服气,暗暗发誓,就算是女儿身,也要活出一番天地。
如今,父亲不在了,兄长们在之前的战役中也已阵亡,樊家的重担,
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她知道,这一路注定艰险重重,不仅有山匪马贼,
更有边关的刀光剑影,但她别无选择。为了守护家园,为了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她必须勇往直前。“**,夜深了,您歇息一会儿吧,我来守夜。
”李忠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轻声说道。樊梨花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驱散了些许寒意。她喝了一口热汤,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李叔。让大家都好好休息,
养足精神,明日才有力气应战。”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虽然很淡,
却逃不过樊梨花敏锐的耳朵。她猛地站起身,示意众人噤声,然后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黑暗中,几道黑影正朝着他们的营地疾驰而来,速度极快。“是马贼!”王勇低喝一声,
立刻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樊梨花眼神一凛,沉声道:“大家不要慌,列阵迎敌!李叔,
你带五人守住营地后方,防止他们偷袭;王勇,你带十人正面迎击;剩下的人跟我来,
绕到他们侧面,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众人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樊梨花的指令各司其职。
樊梨花翻身上马,握紧流云剑,双腿一夹马腹,踏雪会意,长嘶一声,
如一道银色闪电般冲了出去。迎面而来的马贼大约有三十余人,个个手持长刀,面目狰狞,
看到樊梨花等人,眼中露出贪婪的光芒。“兄弟们,点子扎手,
不过是些毛头小子和一个女娃娃,拿下他们,财物女人都是咱们的!
”为首的马贼头目高声喊道,挥舞着长刀率先冲了过来。樊梨花冷笑一声,不退反进,
流云剑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马贼头目。
马贼头目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娃娃竟然如此凶悍,心中一惊,连忙挥刀格挡。
“当”的一声巨响,刀剑相撞,火星四溅。马贼头目只觉得手臂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心中更是惊骇不已。樊梨花得势不饶人,手腕一转,流云剑如同灵蛇出洞,
再次刺向马贼头目。这一剑又快又准,角度刁钻,马贼头目根本来不及反应,
便被剑尖刺穿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樊梨花,
身体缓缓从马上坠落。马贼们见头目被杀,顿时乱了阵脚。樊梨花趁机率军冲杀,
流云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走一条性命。她的枪法更是出神入化,
时而如梨花漫天,密不透风;时而如惊雷破空,势不可挡。护卫们见**如此英勇,
也个个士气大振,奋勇杀敌。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三十余名马贼便被悉数歼灭。
樊梨花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身上溅满了鲜血,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
只有一种历经战火后的沉静。她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目光望向黑风岭深处,那里,
还有更艰巨的挑战在等着她。次日清晨,樊梨花等人收拾好行装,继续向黑风岭深处进发。
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个小股马贼,都被樊梨花凭借着出色的武艺和过人的智谋顺利击退。
走出黑风岭时,西州城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远远望去,西州城高大的城墙巍然矗立,
城头上旗帜飘扬,一派戒备森严的景象。樊梨花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情,她知道,
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然而,当她带着护卫来到西州城下,表明自己的身份,
请求面见薛仁贵将军时,守城的士兵却面露难色,说道:“薛将军有令,近日边关战事吃紧,
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城,还请姑娘原路返回吧。”“我是前将军樊洪的女儿樊梨花,此次前来,
是为了投奔薛将军,奔赴边关,抗击突厥!”樊梨花高声说道,语气坚定。“姑娘,
不是我们不通情理,实在是军令难违。”士兵为难地说道,“再说,战场之上刀枪无眼,
姑娘一个女流之辈,还是不要凑这个热闹了。”“女流之辈又如何?
”樊梨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我父亲为国捐躯,兄长战死沙场,我樊家儿女,
岂有贪生怕死之理?今日我若不能入城,便在此地等候,直到薛将军愿意见我为止!”说罢,
她翻身下马,将踏雪交给王勇,自己则走到城门下,盘膝而坐,目光坚定地望着城门方向。
护卫们见状,也纷纷下马,站在樊梨花身后,与她一同等候。守城的士兵见状,
也不敢强行驱赶,只好派人火速禀报薛仁贵将军。西州城内,将军府中。
薛仁贵正与几位副将商议军情,听闻城门下有一位自称樊洪女儿的女子求见,
坚持要入城参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樊洪……”薛仁贵喃喃自语,
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情。樊洪与他是旧识,两人曾一同征战沙场,交情深厚。
樊洪战死的消息,他也早已得知,心中一直悲痛不已。只是,他没想到,
樊洪竟然还有一个女儿。“将军,这樊梨花既然是樊将军的女儿,想必也非寻常女子。只是,
让一个女子参军,终究不合规矩啊。”副将张士贵说道。薛仁贵沉吟片刻,
说道:“樊洪一生忠勇,为国捐躯,他的女儿想必也不会差。这样吧,随我去城门看看。
”来到城门上,薛仁贵低头望去,只见城门下,一位身着劲装的少女正盘膝而坐,
虽然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她的身后,二十名护卫整齐地站立着,
目光坚定,显然是训练有素。“你就是樊梨花?”薛仁贵高声问道。樊梨花听到声音,
立刻站起身,抬头望向城楼上的薛仁贵,拱手说道:“正是晚辈樊梨花,见过薛将军。
晚辈父亲樊洪,生前常与晚辈提及将军,说将军是一位忠勇双全的大英雄。如今,突厥犯境,
边关告急,晚辈愿继承父亲遗志,投身军营,为国家效力,还请将军成全!
”薛仁贵仔细打量着樊梨花,见她虽然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执着,
心中不由得暗暗称赞。他又看了看樊梨花身后的护卫,个个精神抖擞,装备精良,
心中更是了然。“樊梨花,你可知军营之中,艰苦异常,不仅要风餐露宿,
还要随时面临生死考验?”薛仁贵问道。“晚辈知晓。”樊梨花毫不犹豫地回答,
“但晚辈自幼习武,不怕吃苦,更不怕牺牲。只要能为国效力,守护家园,晚辈在所不辞!
”“好!”薛仁贵大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情,“不愧是樊洪的女儿!
既然你有如此决心,我便破一次例,准你参军。不过,军营之中,不分男女,一视同仁,
你若不能吃苦,或者违反军纪,我一样会按军法处置,你可愿意?”“晚辈愿意!
”樊梨花心中一喜,连忙说道。“那好,”薛仁贵点了点头,说道,“打开城门,
让她们入城!”2军营砺刃显锋芒城门缓缓打开,樊梨花带着护卫,一步步走进了西州城。
看着高大的城墙和城内繁华的景象,她知道,她的军旅生涯,从此刻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