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许以眠更清楚从布达拉宫到大昭寺那段路有多远。
双膝跪地,伸长身体,额头虔诚地接触地面,千里之外陆桥山在病房奄奄一息,她在用身体丈量这段路。
周围人步履匆匆,许以眠每一次叩拜只有一句祈愿:陆桥山长命百岁,我愿替他承罪受灾。
三天三夜,双膝额头血肉模糊,她终于在一句‘陆桥山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中停下叩拜。
只是后来,许以眠再次双手合十跪在大昭寺前,说的是:“我与陆桥山,死生不相见。”
……
夜色沉沉。
许以眠坐在沙发上,一次次回放着七年前电视新闻。
“据了解,这位从布达拉宫一路跪到大昭寺,在大昭寺外跪拜三天三夜的女子名叫许以眠,她这么做是在为因车祸陷入重度昏迷的男友祈祷……”
画面中是她瘦削的背影,和身后的一串血渍。
那年陆桥山的情况除了祈求奇迹之外再没有任何办法,许以眠几乎绝望。
直到听说朝拜足够虔诚能触动神明时,无神论的她毫不犹豫踏上朝圣的路。
终于,神明听见了她的哀求,陆桥山情况好转。
他痊愈后,两人也是在那片神圣的土地上举行的婚礼。
他的命是她一个一个头磕回来的,自然也要在这片土地的见证下走下去。
可七年过去,许以眠明白,除了自己,一切都在改变。
‘叮咚!’
手机响了,是陆桥山的助理叶蓁蓁发来的消息。
‘陆总说这个是你送的,但太旧了要我扔掉,我看还挺可爱的就没舍得,要还给你吗?’
许以眠点开对方发来的照片。
是一个褪了色的大头娃娃玩具,而玩具旁边是盒拆开用了一半的杜蕾斯和手铐。
这个大头娃娃是十七岁的许以眠送给十八岁的陆桥山的第一个礼物,那时她以为两人即将异地恋。
所以她红着眼将大头娃娃塞到他的手心:“你想我了就敲敲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