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面色复杂:
“你别忘了,云家闹市问斩,无一活口,云棠若是知道真相,怕是会疯。”
裴迦叶突然手不稳,茶盏倾洒一瞬手掌通红,却又不疾不徐饮了口茶:
“那就赔上我这条命,这辈子不够还有下辈子,死后入阿鼻地狱,我赔她就是。”
“为了昭昭,我顾不得所有人周全。”
我捏紧手中新绣的鸳鸯荷包,指尖针扎的血迹还未干。
忍着心口的钝痛,魂不守舍地游荡回厢房,一路上,胸前被人摸了无数把。
早该习惯了的,只是被揉捏过的肌肤依旧像是油煎火烤似的疼。
卖身青楼的六年里,这一身皮肉被用到极致。
昔日跟随父亲舞刀弄枪的身体,如今在各色男人身下受尽凌辱。
他们或是父亲政敌,或是出于我这昔日征虏将军之女,一朝沦落风尘为妓的征服欲。
他们在床榻上将我极尽摆弄,恨不能折断我所有残存的傲骨。
可是再难捱,只要一想到裴迦叶,我咬紧牙关也忍得下。
怪不得他那时出现的时机那么巧。
我曾问过他下山的理由,他以佛经入典,笑着说是前世因果,换得今生情缘,美其名曰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可笑我曾以为的救赎,竟是他刻意设下的一场戏。
云家满门,连我三岁的幼弟都不放过,竟都是他为心上人设计顶罪的棋子!
全身疼到极致,我快要站不住,下身涌出一股热流。
“棠儿!”
身后传来那人惊慌的声音,我难受的闭了闭眼。
裴迦叶将我打横抱起,急得声音都在颤抖,不顾街上路人的目光,跌跌撞撞向医馆跑去。
“快来人!郎中,人呢!”
他双目猩红,话都快要说不清,像个无助的孩子。
若是从前,看他这副模样,我一定欢喜不已,现在却只剩下恶心。
“裴郎,我受不住了,你明日便替我赎了身吧。”
沈昭昭已经嫁为人妇,我全家也被尽数灭口。
所以,你是不是能放我走了呢?
裴迦叶面色一僵,转而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
“棠儿,你忘了,戴罪之女若无圣上大赦的旨意,私逃出京是要杀头的大罪,我不能失去你。”
他还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