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从前看见自己的时候总是满脸笑容,眼底的爱意怎么也藏不住,叫他作呕。
总是会将她认为好的东西送给他,实则,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而此刻,自己出现许久,她竟未正眼看过一下。
苏云舟眯了眯眼睛?
欲擒故纵?
也不知道哪个话本里学来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苏云舟在一侧坐了下来。
“将这贱婢处置了。”
端榕一惊,下意识的看向秦昭意。
秦昭意抱着暖炉,瞧着廊外纷飞的白雪,红梅在雪中绽放,当真好看极了。
见秦昭意没有理会自己,苏云舟眼底露出几分不悦,当即吩咐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找人牙子卖了。”
端榕瞳孔一缩。
可这一次,偌大的公主府中却无半个人上前。
苏云舟忽的冷笑一声,“九殿下好手段啊,一年未见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秦昭意依旧不理会他,只是盯着园中的红梅。
朔风卷过朱墙,吹得满园红梅簌簌乱颤,殷红花瓣混着细雪扑在秦昭意的貂裘领缘。
她指尖捻着一片冰凉的花瓣,广袖下的手却无端发起烫来,恍惚又攥住了那截劲瘦柔韧的腰。
那年玄华宫的雪,下得比如今更急。
暖阁里地龙烧得极旺,熏笼里苏合香混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缠得人筋骨发酥。
她半倚在紫檀嵌玉的软榻上,看她的凤君披推门而入,将新折的红梅**白玉瓶里。
烛火透过帷幔,勾出他肩背流畅的线条,腰窝在衣下若隐若现,比那瓶中的梅枝更峭拔风流。
见苏云舟盯着秦昭意看,花若瑶忽然开口:“疏梅雪里开时候,画帘斜卷清晓。翠竹堪题,红桃几树,总是春光多少。冰霜转好。况墙外秋千,月梢胡蝶。梦与寒香,夜来到处被香恼。今年溪上见得,是耶非耶似,云披琼岛。绿萼青枝,横斜篱落,占断东湖千顷……”
苏云舟闻言,目光当即就落在了花若瑶身上,眸光炙热。
迎着苏云舟欣赏的视线,花若瑶垂眸浅笑。
“姐姐这般喜欢看雪景,不如也作诗一首?”
秦昭意回过神来,指尖冰凉的红梅瓣不知何时已被碾碎,艳红的汁液染在指腹,如同那夜凤君眼尾被她逼出的湿红。
她垂眸看着那点残红,喉间无声滚了滚,玄华宫的暖香气息,仿佛还缠绕在鼻端。
苏云舟刚看向秦昭意,就见她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笑,那笑带着些旖旎。
他眸色陡然一沉。
这不要脸的东西定是在意***自己!
他轻哼一声,“我可以暂且容下这贱婢,可你必须得去给母亲道歉,另外……”
苏云舟顿了顿,这才开口:“你与若瑶义结金兰,往后以姐妹相称,但凡上京有宴席你都要带她一起出席,另外,我打算娶若瑶为平妻。”
“你是疯了还是吃饱撑着了?”
秦昭意无一丝情绪的嗓音传来。
苏云舟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嗤笑一声,“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不过平常,更何况是我这般的身份,你不必吃味,你该庆幸这人是若瑶,她性情温和,往后断不会欺负了你,还能护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