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现场宾客们看到保镖看住的我,窃窃私语起来。
“据说这就是新郎那个谈了十年的女友,那穷酸样程家怎么看得上。”
“就是玩玩而已,这不还是找门当户对的千金大小姐结婚。”
“这许小姐可是他追了十年才追上的,他还为了她自杀了不少五次。”
这十年我不是没提过分手,一直默默付出得不到回报,再热的心也会变凉。
可他每次都拿血淋淋的手腕威胁挽留我,“念念,我爸不要我,我妈早没了,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也要狠心抛弃我么?”
我的理性被那猩红的伤口给攻击得溃不成军,一个男人愿意一次次为了你去死,想必是真的很爱了。
所以我会在他每次自残后,加倍对他好。
现在才知道,那一次次割腕并不是为了挽留我,我就是这场感情里最后知道真相的小丑。
我紧拽着手里那张印着烫金字的喜帖,打开发现内页还是程靳之亲笔写的。
几百封喜帖,他一笔一划写下“诚邀你参加程靳之和许昭昭小姐共赴余生的见证”。
前几天我看他老提手腕痛,我天天用花大价钱买来的药房,给他热敷泡药水,明明自己因为加班腱鞘炎复发了。
和程靳之在一起的十年,我憧憬过无数次我们的婚礼。
刚刚毕业的时候,他说工作忙他要先拼事业再考虑家庭。
等到这个借口用不了了,他又拿出自己是不婚主义者的理由。
“宝宝,我结不了婚的,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理解我好不好?”
他说完这话,不断亲吻着我,一遍遍说着对不起,让我受委屈了。
我以为他对父母的感情还有心理阴影,不再提。
直到前段时间,我跟程靳之一起去参加好友婚礼回来。
他在我说‘好想结婚后’答应了跟我领证。
我记得那天他在外面接了很久的电话,宴席开始了还没有进来。
我去找他的时候,他躲闪着挂掉电话。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只是我太爱太信任他了。
再回看,最近这两年他很少在陆城,大多数时间都是A市出差。
这个出差,原来是在哄好不容易追回来的白月光。
我抬头看到舞台中央,程靳之虔诚地跪下来举起戒指说“我愿意”,心被钻戒上的光芒切割成千万块碎片。
三个月前,客户说看到程靳之在挑钻戒,恭喜我好事将近。
然而我满心欢喜等到领证那天,他一本正经说着不婚主义者不能戴钻戒,否则会下地狱。
挂在我脖子上的那枚刻着CQ的素戒,此时此刻砸到那弱不禁风的碎片上,太痛了。
程靳之搂着许昭昭来到我这一桌敬酒时,痛感让我佝偻着背,连站起来都吃力。
程靳之皱了皱眉,他自然知道我这是胃病犯了。
放在从前,他会立马中断和客户的商务谈判,以最快的速度驱车回家给我熬粥,帮我揉肚子。
“秦小姐,这杯酒你一定要喝,感谢你这些年对靳之哥哥的照顾。”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一整天滴水未进的我,我抬眼盯着程靳之。
然而他只是把倒满的酒杯推到我面前,冷声道:“大家都盯着,别扫了昭昭的兴,想想你父母。”
衣冠禽兽如他,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正如我知道他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