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舟做了十年寻常夫妻,他为我放弃封狼居胥,我为他折断羽翼敛去锋芒,
最后相看两厌,双双把命丢。重来一世,我俩默契地当对方死了。他奔赴他的沙场,
我重**的旧业。直到他凯旋那日,长街喜乐,红妆十里,迎亲队伍堵了他的路。
他高坐马上,浑身煞气地问:“谁家成婚?”“新郎王家,新娘……新娘是洛家大**洛织。
”他沉默半晌,突然笑了,那笑意却冷得像刀子:“洛织?呵,没了本将,她竟堕落至此。
”下一秒,他策马扬鞭,长刀出鞘,直接把我的喜轿劈成了两半。刀尖指着我的凤冠,
他说:“跟我走。”我掀开帘子,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只想赏他两个大耳刮子。
“将军,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咱们早就be了。”---01重生回来,
我和前夫哥沈舟都默契地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屁,轻轻放了。他去他的西北喝风吃沙,
建功立业。我回我的江南搞钱养男人,哦不,养下属。我们都以为,这辈子能老死不相往来,
坟头都能隔着八百里。谁知道,孽缘这种东西,比牛皮糖还黏。
我这边刚策划了一出“假嫁娶真掉包”,准备把贪官王侍郎的罪证送到京城青天大老爷手里,
沈舟那边班师回朝了。他就那么巧,堵在了我送“嫁妆”的必经之路上。“今日何人成婚,
排场这么大?”他勒着缰绳,声音跟淬了冰似的。旁边有看热闹的百姓答话:“回将军,
是咱们京城首富洛家的大**,嫁给王侍郎家的二公子!”“洛织?
”我感觉头顶的轿子都跟着抖了三抖。完了完了,这尊瘟神怎么回来了。前世,
我俩就是一对标准的“恋爱脑”。他本是少年将军,战无不胜,
为了我一句“想过安稳日子”,解甲归田,陪我窝在小院里,
最后被朝中奸臣随便一个由头就给噶了。而我,本是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天机阁”的阁主,
为了他那句“织织,我只想护你一人周全”,遣散下属,金盆洗手,
最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跟他一块儿成了亡命鸳鸯。现在想来,真是又蠢又好笑。
重活一世,我俩都学聪明了。他头也不回地去了边关,三年时间,
就从一个无名小卒干到了威震四方的大将军。而我,重整天机阁,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黑白两道都得给我几分薄面。我们都在各自的赛道上当着卷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洛家大**出嫁,怎么不见她那个首富妹妹洛织相送?”一个促狭的声音响起。
旁边立刻有人纠正:“嗨!你不知道啊?今天的新娘,就是洛织本人!
”我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三分凉薄,三分讥讽,
还有四分的……幸灾乐祸?我正纳闷,喜轿的帘子“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刀挑开了。
沈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他看我的眼神,
活像在看什么不可回收的垃圾。“洛织,出息了啊。”他语气平平,“当年非我不嫁,
如今倒是饥不择食,连王家那个草包都肯要了。”我顶着我的红盖头,
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八百遍。这个狗男人,他懂什么!我这叫曲线救国,深入敌后!“沈将军,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我捏着嗓子,力求演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白莲花样,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将军若要讨杯喜酒,不如等我拜了堂?”“拜堂?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手里的长刀一转,直接削掉了轿顶的流苏。
冰冷的刀锋贴着我的脖子划过,激起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准。”---02“你不准?
你算哪根葱?”我差点脱口而出。但不行,我的人设是京城第一傻白甜,
除了花钱和美貌一无是处。我得端住了。“将军,你我早已和离,婚书都烧成灰了。我的事,
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垂下眼,声音里带着七分委屈,三分疏离,完美。
沈舟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大概是觉得,我离开他以后,就该一辈子为他守身如玉,
凄凄惨惨戚戚。如今我转头就嫁给了别人,还是个他瞧不上的草包,这简直是打了他的脸。
男人该死的占有欲。“王家那个废物,给本将提鞋都不配,他能给你什么?”他俯身靠近,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话语却冰冷刺骨,“还是说,没了男人,你就活不了?
”我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前世我们过的叫什么日子?他以为我喜欢侍弄花草,
过那种与世无争的生活。于是,我们家院子里的花,比***的品种都全,
锄头比他的刀都亮。结果呢,他天天对着那些花唉声叹气,怀念他的大漠长河。
我以为他喜欢安静贤淑的妻子,从此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不是弹琴就是画画。结果呢,
他看我弹琴就打哈欠,看我画画就走神。我们都在为对方扮演另一个人,
最后活成了一对怨偶。现在他凭什么来指责我?“活不了啊。”我眨了眨眼,
逼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将军您是人中龙凤,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小女子的苦。我一个弱女子,
无依无靠,若不寻个夫家,以后可怎么活呀。王公子虽不及将军万一,但胜在真心待我。
”我这番茶言茶语,说得自己都快吐了。沈舟的脸色果然更黑了。他大概是没想到,
三年不见,我变得这么“懂事”,这么“现实”。他放在刀柄上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这是他动了真怒的前兆,我记得他每次上阵杀敌前,都会有这个标志性的小动作。“真心?
”他冷笑,“他的真心,就是让你坐着这种四人抬的破轿子,吹着这种业余的唢呐出嫁?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我心里咯"噔"一下。糟了,为了不引人注目,我这次的假出嫁,
一切从简。王家那边也只是配合我演戏,自然不会大张旗鼓。没想到,
这倒成了沈舟眼里的一个破绽。“将军有所不知,是我,
是我不喜奢华……”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胖子气喘吁吁地挤了过来,
正是我的“新郎”王二郎。“谁!是谁敢拦本公子的喜轿!”王二郎叉着腰,
一脸的虚胖和嚣张。当他看到沈舟那张黑脸和那把还在滴血的刀时,腿肚子当场就软了。
“沈……沈将军?”沈舟连个正眼都没给他,长刀一挥,直接指向我。“这个女人,
本将要了。”---03王二郎当场就给我表演了一个“***ang”地跪下。“将军!
将军您要什么都行,就是她不行啊!”他抱着沈舟的马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是我爹花了重金给我娶的媳妇儿,您要是抢走了,我爹会打死我的!
”我:“……”大哥,你演得是不是太过了点?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不用这么入戏。
沈舟显然也被这草包的操作给整不会了。他低头看着脚边那坨红色的玩意儿,
眼神里充满了嫌弃。“让开。”“不让!除非您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王二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英勇。我感动得都快哭了。真是中国好队友!等这次任务完成,
我一定给他包个大红包。沈舟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他直接翻身下马,
像拎小鸡一样把王二郎从地上拎起来,随手往旁边一扔。然后,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洛织,我再说最后一遍,跟我走。”“我不。”我梗着脖子。开玩笑,
我的“嫁妆”里还藏着王侍郎通敌卖国的证据,这要是跟他走了,我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
“由不得你。”他说完,竟然直接弯腰,把我从轿子里扛了起来,就像扛一袋米。“啊!
”我尖叫一声,拳打脚踢,“沈舟!你个王八蛋!你放我下来!”他根本不理我,
扛着我就往他的马走去。周围的百姓都看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朝大将军抢亲了!
这可比什么瓦舍听书**多了。我趴在他肩膀上,头朝下,颠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肩膀的肌肉有多结实,隔着铠甲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度。这个**,
力气还是这么大。我气急败坏,干脆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闷哼一声,
脚步顿了顿,但还是没有放手。“属下在!”他的亲兵立刻围了上来。“把这些嫁妆,
全都给本将原封不动地送到将军府!”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下人赃并获了。我费尽心机藏在嫁妆箱子夹层里的证据,
这下要直接送到他府上去了?这不叫羊入虎口,这叫快递送人头啊!“沈舟,你听我说,
那些嫁妆不重要,你放我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我开始慌了。他把我扔上马背,
自己也翻身坐了上来,从后面圈住我。“晚了。”他凑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洛织,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鞭一扬,我们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地鸡毛和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04我被沈舟一路扛回了将军府。下马的时候,我腿都是软的。不是怕的,是颠的。
“沈将军,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扶着腰,冷嘲热讽。他把缰绳扔给下人,
脱下身上的铠甲,露出里面的玄色劲装。三年不见,他比以前更壮了,肩膀宽阔,腰身***,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行走的荷尔蒙气息。呸,男色误人。“比不上洛**的手段。
”他回敬道,“一出手就搭上了王侍郎家,真是好本事。”我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以为我和王家联姻,是要图谋王家的家产和势力。也对,在我现在的人设里,
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比不上将军您,一回京就抢亲,这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
恐怕够您喝一壶的。”我揉着被他扛疼的肩膀,没好气地说。
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本将刚打了胜仗,圣上高兴还来不及,这点小事,谁敢多嘴?
”瞧瞧,这该死的自信。他把我带到一间客房,门口站了两个守卫,明摆着是想软禁我。
“在我没查清楚你的目的之前,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我的嫁妆呢?”“放心,一箱都不会少,我已经派人去清点了。
”他头也不回。我心凉了半截。清点?那不就全暴露了?不行,我必须在他们发现之前,
把证据拿回来。等到夜深人静,我估摸着沈舟应该去书房处理军务了,便开始我的越狱计划。
区区一个门锁,还难不倒我。我从发髻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金簪,对着锁孔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哒”一声,门开了。我探出头,左右看了看,守卫果然换班去了。溜了溜了。
我记得前世来过他的书房,大概知道方位。我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穿过回廊。
将军府的戒备比我想象中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我躲在一处假山后面,屏住呼吸。
一队士兵刚走过去,我正要出去,突然听到一阵极细微的鸟叫声。“咕咕,咕咕咕。
”这是我们天机阁的暗号!意思是“有埋伏,速退”。我浑身一僵。怎么回事?
我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我学着画眉鸟的叫声,回了两个短促的音节,询问对方位置。很快,
假山另一头传来回应。我悄悄摸过去,只见一个黑影蹲在角落,压低声音说:“阁主,
您怎么被抓来了?我们的人正准备按计划,截下您的‘嫁妆’,没想到沈将军横插一杠。
”“别提了,说来话长。”我皱眉,“嫁妆现在在哪?”“应该被运到库房了。阁主,
沈舟好像发现不对劲了,库房周围加了三倍的人手,我们根本进不去。”我心里一沉。
沈舟这个狗男人,嗅觉还是那么敏锐。“你们先撤,不要打草惊蛇,我再想办法。
”我压低声音命令道。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我们头顶响起。“想什么办法?
说来给本将听听。”我和我的下属同时抬头,只见沈舟不知何时,
已经像个幽灵一样站在了假山顶上,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杀神降临。---05那一瞬间,
我和我的下属都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心脏骤停”。“跑!”我下意识地推了下属一把。
下属反应也快,一个地滚翻就蹿了出去。沈舟的手下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将我们团团围住。“洛织,你真是给了我太多惊喜了。”沈舟从假山上跳下来,
稳稳地落在我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天机阁阁主?”身份暴露了。我索性也懒得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