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短暂的唏嘘声。
那两个宫女说得没错，陛下在岭南那三年，受尽苦楚屈辱。
陛下落难时，我是恩人。
陛下登基后，我便成了他不愿意回忆的污点。
我明白，人总要和过去告别。
也罢，我本来也没想过携恩图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宣召。
我强撑着起身，却不想一阵眩晕袭来，我一个踉跄扑了下去。
“小心！”
温润干净的嗓音响起，我被人一把扶住。
我抬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眸，是裴寂。
“多谢！”
裴寂是陛下曾经的侍卫，也是陛下顺利复位登基的功臣之一，因为协助有功，已经被封为威武大将军。
听说盛京被叛军把持，裴寂带领一小队人马，潜入皇宫，一箭射杀叛军首领。
我跟在裴寂身后进去，跪在大殿之上。
我垂着头，却无法忽视高位那道盛气逼人的视线。
礼监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慢地宣昭：“姜梨，曾多次救陛下于危难，功不可没，现赐婚于威武大将军裴寂，择日成亲。”
呼吸在一瞬间停滞，我猛然抬头，望向高位那人。
脑子里嗡嗡地响，我好像什么都听不清了。
一旁的裴寂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隐隐记得，裴寂说过，他是有心上人的。
3封赏后，萧怀安禀退宫人，独留下我在殿内。
我望向高处，萧淮安端坐于龙椅上，眉目疏离。
“姜梨，你本身份低微，目不识丁，能得嫁裴将军已是高攀……”我怔怔地望进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
身份低微，目不识丁……我明明记得，有人曾亲手教我念书习字。
那人神情温柔，“阿梨若想学，我可以慢慢教你。”
他还说：“身份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本身。”
思绪回转间，一道愠怒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姜梨，你可有异议？”
萧淮安面色冷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大殿内死一样的寂静。
我突然明白，那个日日和我为伴的废太子萧怀安，再也不会回来了。
哪怕我为他挡箭、试毒，废了半条命，我也只是个可以随意转手的婢女。
我死死咬住下唇，盈盈伏跪。
“奴婢不敢。”
萧怀安没有说话。
短暂的沉寂后，明黄色的龙袍已在眼前。
熟悉的气息涌入鼻尖，我却不敢抬头看一眼。
“你是不敢有还是不想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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