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都在场,让我也猛然看清,秦锦压根没有多少像魏子安的地方,秦锦热烈似火,魏子安温雅如玉。
就连看似肖像的面容,也是一个棱角分明,另一个柔和亲切。
这个发现,让我有种上当受骗之感。骗我的人,正是我自己。
「你来干什么?」我沉下声,暗自后悔近年来我与秦锦过于亲近。
秦锦死死咬住下唇,投向我的眼神却是无辜恳切。
一向懂规矩的秦锦,突然跟我犯犟。还是当着魏子安的面,丝毫不给我留面子。
我一直注意着魏子安的一举一动,见他把手搭在膝盖上攥拳,脸色不大好,想起京城近来连日的阴雨,我猜他的腿疼病又犯了。
我哪还有心情理会秦锦,喝道:「撵出去。」
湛芳死拖硬拽把秦锦弄走,我则匆忙安置好魏子安,给他请最好的大夫。
入夜前,我派人把今岁新得的椿夷香全部送进他的屋中。
我依照魏子安的请求,向女帝上书减轻边关赋税,拨粮赈灾。
女帝准了。
我将消息带去时,魏子安冲我欣慰地笑,感激我为崇州百姓所做的贡献。
而我只知道,他高兴,我的心情也会爽朗。
湛芳说,京城到处风言风语,都说我要娶魏子安为夫。
我皱眉,让她引开舆论,我不愿让魏子安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忽然想起秦锦,有段日子没见他了,我问湛芳他最近怎么样。
「他……负气跑了,主上,要不要派人去把他找回来?」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秦锦很会找存在感。
他会在我沐浴完读书时,悄悄蹭到我的膝盖上,含情脉脉望着我。
帮我卸下重甲后,为我按摩疏松筋骨,手指貌似不经意地撩拨我。
我想不注意他都很难。
我笑了下,「不用。」
魏子安来了,秦锦就失去了价值。
他那些我看穿从不戳破的小把戏,让他留着一个人玩,想玩多久玩多久。
就算他不跑,我也打算把他送去军营或派往边关。
魏子安与寻常那些三从四德的男子不同,他学富五车,很关心国家大事,这或许与崇州当地的风气有关。
崇州北面紧邻的燕国以男子为尊,风气传播所致,男子地位比元鸾国其他地方的要高。
言谈间,魏子安提起江陵秦家。
「秦家勾结外寇,暗行通敌之事,傅将军明察,帝主却牵连甚广,朝野上下至今人人自危,岂非帝主之过?」我料定,秦锦不会再回来了。
我下令灭秦家满门一事终究传入了民间,秦锦必然也听到了风声,他终于知道,我就是杀他全家的仇人。
他一定觉得很讽刺吧。
而魏子安是照进我生命里的一束光,我不深懂朝政,读书也没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