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事两人似乎都不记得。
君琛一下陷入忙碌之中,怛城不若以往安分,暗中开始频频动作,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临城底线。
而临城隶属凉州,除去临城因太过混乱有把守以外,其余地方皆与平常一样,既富庶又安定。
如此一来,有太多的人即将陷入混乱之中。
戚长容将八百里加急处理的折子重新交回信使手中:“若父皇问起来,不该说的你都不要说。”
信使自然遵命,无话可说。
陛下的耐心已经快到极致,他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太子殿下尽快归京,可眼下看太子的模样,他是半点也不想赶回京城的,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言。
他相信以太子殿下周全的手笔,一定已在信中告知陛下为何不能早日回去的原因。
罗一从账外走来,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刃,沉声道:“怛城兵将已驻扎在二十里外,他们想必已经是沉不住气了,殿下还是尽快随我离开。”
戚长容想了想,并未答应:“不必,孤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算算时间,也就是在这段日子里,君家会有灭顶之灾。
她并不知当时战场上发生了何事,才会导致君琛双腿被废,武功尽失。
可眼下已没有时间拖延,未免悲剧重演,她绝不能离开。
罗一并不知她心中的担忧,一听她不走,立刻着急起来:“殿下,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你若是万一有个意外,臣如何向陛下交待!”
戚氏皇族人丁凋零,晋安皇又不是重色之人。
几十年下来,宫中公主倒是有几位,可皇子也只有被立为太子的戚长容一人,若是这一人出了任何差错,戚氏江山便是后继无人。
那等后果无人能担待得起。
戚长容不为所动,皱眉道:“孤所做之事无需你向任何人交代,如今你只需要明白,君家,是戚氏江山唯一能依靠的。”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罗一并不相信,甚至嗤之以鼻。
大晋人才众多,有为将之才的人数并不算少,君家虽驻守在临城要塞,保大晋一方安稳,但却不是非他们不可。
大战在即,尊贵的太子殿下却无半分想要离开的心思,军营里能说得上话的人硬着头皮轮番上阵,七嘴八舌的劝慰,只为让她先行撤退。
戚长容喝了口茶,眸色淡淡:“诸位不必再劝,孤从不做临阵脱逃者,此一战,避无可避。”
沈从安深吸口气,怒而拂袖:“殿下此言差矣,此举也委实太过无理取闹,您乃千金之躯,更是身兼重责之人,怎可将自己的安危弃之不顾,引得众人担忧?”
继承人乃是一国之本,他若出了事,整个大晋都将陷入混乱之中。
是以,沈从安绝对不同意她随将士们一同上战场。
殿下去了,那就是一活生生的靶子,怛城定会针对于她。
戚长容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做足油盐不进的姿态:“沈卿不必费心,孤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至于缘由,孤现在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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