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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肉烂在锅里,但是具体怎么划分,差别就大了去!

如果由治粟内吏牵头,那么出资建造工坊,以及后续花费都由国家财政支出,由掌管全国财政的泰一殿拨款。

等到赚取利润之后,自然也是由泰一殿掌管支配!

那属于国家财政开支,要受臣子们监管的!

前几天提议修建阿凡宫宫殿群的时候,就被一群博士跳出来大肆抨击劳民伤财!

还拿国库消耗过大说事儿!

虽然最后凭着皇帝的威严强行拍板,把修建的事情给定了下来。

可是也受了不少的气!

如果少府有足够的金钱支持,就可以理直气壮修建皇家宫殿了。

更不需要听那群老东西聒噪了!

所以,嬴政从内心来说,是更偏向于少府的。

可惜造纸坊这块肥肉实在是太诱人,泰一殿那群大臣又怎么可能放弃呢?

即便以皇帝的权力强制要求划分在少府名下,可始终免不得被诟病。

嬴政眉头紧皱,转头看向旁边的几个老头。

沉声道:“丞相擅长处理内政,以后当如何分配?”

李斯摸着花白的胡须,脸上神色平淡。

一副自信的模样,显然是心里早有了应对。

伴随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早就把皇帝的脾气摸清楚了。

对于皇帝的询问,丝毫没有意外。

开口道:“造纸,乃是国之重器,将来会在全国范围推广,彻底取代沉重的竹简!

所以,纸张的售卖将源源不断的给大秦带来大量黄金!

兹事体大,总不能凭借两位的片面之言就作出决定!

你们二人回去写一个详尽的文书呈上来,然后再进行裁定,如何?”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少府和治粟内吏对视一眼,默认了这个提议。

其实两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么大一块肥肉,是没办法独吞的。

更不可能当场就拍板决定!

现在这么急吼吼的闹着要独吞,只是为了在将来分配的时候多留一些退让的空间罢了。

李斯看似和稀泥的提议,正符合两人的心思。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闹了。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满脸自信的老头,对于自己的这位丞相,还是很信任的。

等到两人把文书报上来,具体怎么分配还不是李斯一句话的事儿?

甚至说,让堂堂大秦左丞相解决一个工坊的利益纠纷,已经是超规格了!

到时候李斯把结果报上来,嬴政再把玉玺一盖。

事情不就定下了?

只是……

李斯摸着胡须,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外也在商谈的三人。

低声汇报:“臣以为,安先生对于造纸坊的建造居功至伟,理应给一些奖赏!”

嬴政眯起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提议表示赞同。

大秦讲究赏罚分明,给予重赏是应该的!

嬴政唇角上扬,目光玩味道:“只是,该赏赐什么呢?咱们‘贫困的秦家村’可没有钱!”

顿时,在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这些帝国的顶级贵族,现在一个个都在装穷!

李斯笑着说道:“赏赐金银珠宝肯定不行的,咱们秦家村财力也不允许!

不如……分他造纸坊一成的利润!”

锃~!

霎时,嬴政眼睛迸发出强烈的精光。

在见识了白纸的神奇,以及带给大秦的巨大利益之后,对于后世的东西更加的重视了!

如果分出一成利就能得到更多后世的技术,值!

嬴政眯起眼睛,脑子里飞速转动。

沉吟道:“咱们‘秦家村’很穷,就不要分他金银财宝了,以安先生的高风亮节也不会在意那些世俗之物!

他不是喜欢吃野味么,每天派人捕猎老虎、黑熊,变着花样做给他吃!”

在场的众人联想到之前安然拒绝村里的特殊安排,坚持要与村民们同甘共苦,心底不由生出了钦佩。

“陛下所言极是!”

“安先生高义!”

“以物易物,换成猎物甚妙!”

“每天一头黑熊,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

如果安然知道为了几年后的教师考核而装模作样,结果导致金银珠宝变成了虎骨和熊掌,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呢?

……

屋外的空地上,三更带着五个年约四十来岁,身穿秦吏服饰的精瘦男子匆匆走了过来。

五人脸色炯黑,看起来和其他的秦吏似乎不太一样。

三更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你们现在不是农官,而是秦家村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都记住了吗?

若是暴露身份,你们全家都要陪葬!”

五人身体一颤,急忙恭敬应下:“是是是,下官记住了!”

虽然五人都是有朝廷册封的官职,可是面对宫里的太监,依然不敢托大。

也幸亏嬴政下令打造一个五千人以上的村庄,顺带调来了农官和相关的工匠。

这才下山就把人给带来了!

三更理了理衣裳,快步上前汇报:“启禀先生,您要找的老农都带来了!”

五人在示意下,急忙行礼:“小人拜见先生!”

随即看向旁边的长公子,脸色瞬间剧变。

下意识想要行礼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之前的警告。

硬是把到嘴巴的话给咽了回去。

安然站起身,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现在是新时代,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再没有自称小人这种糟粕制度!

几位不必拘谨,您贵姓?”

为首的在提醒下,伸出双手握紧了对方光滑的手掌。

拘谨的说道:“小人…我,我叫甘充。”

安然嘴里说着寒暄客套话,仔细感受着握着的手掌。

全是老茧,确实是干了几十年农活的庄稼汉。

顿时,笑容更加的和煦了。

笑着考校道:“听声音您比我年长,就叫您一声甘大哥吧!

不知甘大哥对于种地,是否有经验呢?”

甘充听到询问种地,下意识挺了挺腰杆。

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要说这种地,最怕的就是遇到半死不活的菜,无论给多少肥料都没个回应!

要嘛就好好生长,要嘛就彻底枯萎让我死心!

可它偏偏就在生死边缘挣扎,给了希望,却又不大!

看到的,更多是绝望!

等待又遥遥无期,放弃又心意难平!

后来我也想通了,长痛不如短痛,索性拔了它!

从今以后,我手里的肥料,只会给有回应的菜苗!”

安然听着关于种植蔬菜的理论,懵逼了!

脑子里升起一个念头。

这位老哥,是在讲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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