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钦怒不可遏。
向来高雅的他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大骂我罔顾人伦，不知羞耻。
他逼我解甲还乡，又逼我去江南画舫中学规矩。
他说：“你定是在军营中厮混久了，江南女子多柔情，识大体，你好生去学学。”
可他不知道，他送我去的地方，是比青楼还不上台面的花娘窝。
教习嬷嬷喂我喝下软筋散，挑断我的手筋，废去我一身武艺。
从此世上再无宋将军，却多了个画舫上的花娘。
2
“军爷见谅！”
教习嬷嬷大抵是看出了个因果所以，讨好一笑，用力拉过我：“待我将这贱婢拖下去好好打理一番，再上路也不迟啊。”
画舫之上，嬷嬷往我身上涂着脂粉，盖住满身的艳词。
她嗤笑：“贱胚子，却不想你当真能回去。”
“当年，是你那兄长亲自吩咐我们，要对你好生***，任由你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要怪，就怪你兄长。”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有数。”
“***，你听懂了没？”
嬷嬷给了我一个耳刮子，扯着我头发的手也加重了几分，篦子刮破头皮，鲜血往下直淌。
我低眉顺眼，想哭，却落不下一滴泪。
“***明白。”
三年来，我早就被磨得一点气性都没有了。
雾霭沉沉时，我被马车接回侯府。
四下寂静，连灯都没点。
无人在意。
五年前，我也是这么被塞进轿子里，拖去江南画舫，对外只说，宋将军病重辞官了。
我的傲骨，我的功绩，我的一切，都被硬生生剥夺了。
侯府的小角门口，只有我的贴身丫鬟画屏在等我。
她一见到我，眼泪就扑簌扑簌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