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顾聿琛声音发紧,有些急切地追问。
顾老爷子捋着胡子,慢慢开口:“在你恢复前一天,她就跟父母离开了,倒是温家人带着女儿,第一个出现在你面前。”
老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却像一道惊雷,将顾聿琛的理智炸得七零八落。
这些年,他因为皮肤饥渴症,唯二能接触的只有两个女人。
他接受江南雪的触碰,是认定她带着自己走出了童年阴霾。
至于不排斥时未凝的原因,他总把那归结于例外。
可这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她本来就该是自己记忆中的女孩。
顾聿琛大脑一片空白,慢慢抬眸,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动。
他突然想起私人医生的话,时未凝伤得很重。
可他没有关心,没有安慰,甚至连主动发条短信,都觉得是纡尊降贵。
他所执着的真爱,一直就在身边。
可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赛车场上先救温南雪,泥石流中故意不接电话,寺庙着火时抛下她独自一人......
顾聿琛不敢再想下去。
愧疚在他眼中化作泪水,比窗外乌云遮盖的月色还黯淡。
他不敢回到和时未凝的家,只是痴痴盯着手机发呆。
屏幕上,备注着“凝凝”的聊天框杳无音信,可现在的他,甚至没有主动给她打一通电话的勇气。
像是为了逃避现实,他开车去了公司,想借工作麻痹自己。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可策划案一页也没翻开。
次日,招标会上。
京圈有头有脸的企业齐聚一堂,最万众瞩目的,非顾氏莫属。
可顾聿琛血红的双眼和青黑的眼睑,还是让众人大吃一惊。
因为他满脑都是时未凝,从昨晚枯坐到清晨,整宿没有阖眼。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实力。
“恭喜顾氏中标!”
中标结果一经宣布,所有人纷纷起身向顾聿琛祝贺。
可奉承的话还没说出口,纪宴州便将会议桌一脚踹翻,眼中凶光毕露。
“顾聿琛,你明知道纪家早就想开发城北那块地皮,为什么还要和我抢!”
他身上带着酒气,情绪异常激动:“从小到大,我就处处不如你!父母拿我和你比,朋友背地嘲笑我,连我喜欢的女人,也被你娶走了!”
全场哗然!
原来纪家这位纨绔居然痴恋时未凝!
顾聿琛周身晕开一片戾气:“我的妻子,你也配觊觎。”
谁料纪宴州讥笑声更甚:“你装什么深情!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小情人早就被我搞大了肚子,你要喜当爹了。”
听到纪宴州口无遮拦,江南雪不知从哪个角落冲了出来,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一把推开。
“你心疼她?”他挑衅般看向顾聿琛,“真以为她爸妈是什么好东西?”
看到牵扯温家,温南雪的姑父瞪圆了眼,连忙使眼色让保镖把纪宴州拉下去。
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顾少,您别听他信口雌黄,我们温家绝对没做过亏心事。”
可温南雪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胡说!我爸妈的死一定有冤情,不然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寺庙!”
顾聿琛眼底也闪过一丝探究:“温总,请讲。”
短短四个字,却让温姑父冷汗直冒。
他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可眼下却不得不揭开当年的秘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怕顾总您笑话,南雪父母之所以会出车祸,是因为他们携款潜逃,差点让温氏资金链断裂,这是报应啊!”
“外界一直以为是老爷子忧思过度去世,实则是被那两个不肖子孙活活气死的。”
他说得痛心疾首,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南雪:“我们把南雪送入寺庙,是为了不让父母的因果落在她头上,可这些年,也从没亏待过她。”
“不然怎么会给她办接风宴呢!”
话落的瞬间,一道尖叫声划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