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仔细找，听见不止一只狗叫就能确定萧晋秋的家在哪。

蒋慎寒泊好车进屋。

五百平的大别墅，都被装成狗窝。

除了留了几间训狗师和保姆住的屋子。

其他空间都是狗狗的游乐场和睡觉觉的窝。

每只狗都有自己专属的地盘。

这狗日子过得，堪比皇帝了。

他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里下脚。

萧晋秋抱着tຊ一只黑白相间的狗逗弄，见蒋慎寒来，对狗说：

“美娜乖，自己去玩会，爸爸一会儿再来陪你……”

蒋慎寒：“……”

萧晋秋走过去。

“怎么不进来？”

蒋慎寒看看屋里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跟狗同处一室。”

萧晋秋脚步一滞，以为他骂他是狗。

“别在屋里了，我们就到院子里坐坐。”

说完，率先开门出去了。

萧晋秋吩咐保姆准备些茶送出来。

兄弟俩并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漫天繁星。

蒋慎寒先打破沉默。

“我打算把婚姻继续下去。”

萧晋秋低下头，微微点头，“嗯，这样挺好。”

蒋慎寒偏头看他继续说，“大家是兄弟，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萧晋秋沉默一瞬，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很欣赏季歆，想过要追她，但……没想过要伤害你。”

他不会干损害朋友的事，蒋慎寒也一样。

“你没有伤害我，这件事……说起来，都要怪方若熙……”

五年了，头一次从他嘴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过去插在心上那把刀子纵然拔除，可伤口依然在流血。

萧晋秋问：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季歆……”

蒋慎寒说了五年前的事情。

他想过了，既然决定跟季歆继续婚姻，以前的事就该坦然面对。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萧晋秋听完有一点疑惑。

“季歆拿着你给的两百万出国了？”

蒋慎寒点头，“她急需留学费用，不然不会同意跟我协议结婚的。”

“不对呀……”

“什么不对？”蒋慎寒不以为意。

萧晋秋想了想说：

“你知道季歆为什么要住在附近的酒店，而住她公司附近的酒店？”

蒋慎寒没说话，低头点烟。

萧晋秋继续说：

“你大概不知道，她在这个别墅区有一套小别墅，住在附近就是为了方便自己设计装修。”

他微微仰头看向夜空，沉默了一会继续说，“她那边属于二期，三年前建设完毕，前年末才交房。算算时间，那时候季歆才参加工作半年吧，她哪来的钱买房子？你那个两百万吗！”

“而且，前年，周边都已经发展起来了，这片区域的别墅价格可不便宜。”

指尖一点猩红寂静燃烧。

蒋慎寒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她其实根本不缺钱？”

直到此时，蒋慎寒才后知后觉，他对季歆并不了解。

只知道她的父母在五年前那场轰动世界的飞机失事当中丧生。

那架飞机上一共一百五十七人，七个中国家庭，无一人幸免于难。

如果她买房子的钱不是自己挣的，应该就是原本家庭留下的。

他忽然想明白什么，拍拍萧晋秋的肩，“这些都不重要，”站起身要走，“我妈喊你明天去家里吃饭。”

萧晋秋仰头看他，站起身与他平视，忽而笑出声。

蒋萧两家隔得不远，小时候只要两个人之间发生不愉快，云如初就会喊萧晋秋回去吃饭。

时间久了，去蒋宅吃饭成了兄弟和解的潜规则。

他点头说：“行。很久没去看云姨了。”

回公寓的路上，蒋慎寒拨通李唯的电话。

“蒋总。”

李唯作为诺为集团总裁特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接到老板的电话，声音依旧清晰。

只要不是处理关于女人的事情，他的职业态度毋庸置疑。

“去查查季歆。”

李唯：“……”

李唯是三年前才到蒋慎寒身边，一时没摸透他话里的意思。

“您要查哪方便？”

是私下男女关系，个人履历还是别的什么，还是问清楚的好。

“家庭背景。”

李唯更无语了。

妻子的家庭背景都没搞清楚就敢结婚？？

人中龙凤行事风格果真别具一格。

“好的，蒋总。”

“另外，查一查五年前的八月，我的私人账户上有没有两百万支票换现的记录。”

“好的。”

————

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

季歆早早起来，端着一杯酸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书桌上靠墙放着的那幅画。

AndyWarhol的画作无论色彩和风格，都透着一股浓厚的潮流味。对艺术、设计以及时尚界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手机响了，季歆接起来。

“苏苏。”

自从知道季歆回来，姜苏荷时常想起她，正好，舅舅家的表妹要结婚，她打电话来告诉她，问她去不去，她想见她一面。

“歆歆，阮阮的婚期定在下周六，你……有空来的吧？”

阮阮是舅舅家的独女，跟她一样，从小娇生惯养，两人不怎么对付。

这些年她在国外，国内这些亲戚早就断了来往。

不过，当年，舅舅与大伯内斗，失败之后，留了两万块钱给兄妹俩生活。

只是那钱……全被季凛拿走了。

季歆呼出一口气，猜到姜苏荷担心她心里有负担，不想去，特意打电话确认一下。

“好，我去。”

趁着这次机会，把当年那一万块钱还了，以后没必要不要再来往了。

“好好，到时候我带宝宝给你看！”

姜苏荷欢欢喜喜挂了电话。

季歆翻看手机，发现蒋慎寒昨晚还发了条信息，昨晚光顾着看画了，没看见。

蒋：【你不是会卖礼物吗，这幅画看看市面上有没有人买得起！】

季歆：“……”

昨晚心里隐隐泛起的一丝涟漪荡然无存。

还以为送她这幅画是投其所好，没想到是因为无价，没几个人买得起。

季歆收拾收拾去上班，临走前站在门口看向那幅画。

想想还是脱鞋赤脚过去把画包起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