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儿成了老姑娘。
万妈妈命人把她的金椒房腾出来让我住。
柳娇儿气疯了堵在门口不肯走。
「万妈妈,你过河拆桥也太快了些吧,这屋子我不住,你凭什么就给她!」
护院们没怜香惜玉,万妈妈点点头,他们就上下其手,把柳娇儿抬下了楼。
我乐呵呵走进新屋子,左看右看,万妈妈在一旁打点人给我送衣服首饰。
「花知啊,你开窍早,那方面的东西早就滚瓜烂熟,妈妈就教你最后一点,别念旧情。你和娇儿关系好,但你也瞧见了,这阁里不讲情,只讲利益。」
我知道,她决心亲自教好下一任***。
我点点头,她笑得牙不见眼。
直到替柳娇儿收拾屋子的丫鬟在她耳边私语。
我没听见,但万妈妈瞬间阴沉的脸告诉了我答案。
她的人趁机清算了柳娇儿的身家,发现所剩无几了呢。
万妈妈咬紧后槽牙,骂了句糟蹋钱的贱蹄子后,不准我学柳娇儿。
她图的,是棵顺心的摇钱树。
撮合我和柳娇儿的师徒情,临了,再逼她让位,让我们心生嫌隙。
好简单,好有用。
柳娇儿逢人就说我忘恩负义。
万妈妈笑得就更灿烂了,背地里劝她看开点,人性本恶,更忘本。
对着我的面,又说柳娇儿***,只怪她自己,不能永葆青春,那张脸大爷们早看厌啦。
我更是[一心]投靠万妈妈。
拉拢人心的手段罢了,都是我上辈子玩剩下的。
及笄那日,也是我的梳拢夜。
被我这块招牌吸引而来的老爷挤满了整个大堂,他们叫嚣着要我快点出去。
像一只只被***塞满脑袋的鬣狗,不过,更像是我一步步登天的梯子。
「瞧瞧我这宝贝啊,天仙也不过如此吧?」万妈妈垂老油腻的脸透过铜镜照过来。
我勾起更媚的笑,她的身子都晃了晃。
「万妈妈,今夜听说会来个大人物?」
「你知道了?」
她扶正自己,拍拍我的手,一脸得意。
「你的初夜,东家怎会错过呢?」
东家?
听说过是京城文信侯世子,好色又圆滑,也就靠着家世这点产业。
我说的,可不是他。
可见万***消息渠道已不如我了。
我笑着走出屋外,底下顿时响起一阵通天嘈杂。
这么多人,连万妈妈都惊了一下,扭着大臀兴奋地介绍我如何雅媚无双。
我只顾看着正对面雅间。
柳娇儿说了,那个人对女子不感兴趣,喜欢什么无从得知,得赌一把。
赌?何必赌。
心有猛虎的人,谨慎多疑,但同时最会以小见大。
我莲步下楼,披帛随风舞动,像朵娇媚的花,扬着花瓣美得令人闭嘴。
等彻底静了,我一一叫人。
「张公子、城尉刘公子、郡守侄儿王公子、金钗曾老板、华服明老板、当铺钱老板……多谢各位捧场,奴家感激不尽。」
我连赌馆管事的名字都喊了,全场疯狂地又像动乱。
虽口干舌燥,但谁不爱美人记住自己这种小事呢。
万妈妈示意稍安勿躁,举起手上的刻着我名字的木牌,开始喊价。
她说这叫物以稀为贵,我的初夜,尤其贵。
我差点没偷偷笑死。
初夜不初夜,有什么区别?女子若是想,能装无数个初夜。
这是宫里嬷嬷说的,女子所谓处子身根本查不出来,除非刚经历过人事,否则休养几日便会恢复如初。
至于抬价就更可笑了,若非我从八岁就开始记住这些官员老板,再想尽办法让他们记住我,看我仿若一株野花藤蔓疯长终于开花,惦记得夜不能寐,仅仅排名第三的万春阁哪里引得来这么多人。
既把自己当物件,就得自己主动抬价。
等别人给机会,那相当于给人递笑柄。毕竟这些年,貌美的女子阁里层出不穷。
当然手臀遭受不少咸猪手,柳娇儿心疼我,觉得女子本应纯真干净。
我失笑,身处淤泥时,重要的不是扯掉爬上身的虫子,而要如何踩着这些虫子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