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搬到老宅一周后，或许是对我当初卖物资的行为充满感激。

几个邻居顶着风雪来敲门。

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被，脸上结着冰霜。

“小沈啊，听说你把超市物资都平价卖了，真是好人。”王婶递给我半袋冻硬的土豆，“这点心意你收着。”

我假装感动地接过，叹了口气：“唉，其实我岳父那还藏着不少好东西呢。要不是他们不肯卖，我肯定拿出来帮助大家。”

几个邻居交换着眼色。

李叔状似无意地问：“那些东西......是在你岳父现在住的那个超市吗？”

我点头，“嗯，但他们总说那些是应急物资，不肯拿出来跟大家分享......”

送走邻居后，我通过监控看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离开的背影。

现在物资还没耗尽，这些人还能保持体面，但等真正的饥饿来临，他们一定会被逼着去做违法犯罪的事。

寒潮持续两个月后，室外温度跌破零下五十度。

呼啸的北风卷着冰碴，能把裸露的皮肤瞬间冻伤。

我的地下安全屋却温暖如春。

燃油取暖器嗡嗡运转，桌上摆着刚出锅的红烧肉。

我正喝着热汤看小说，突然，监控警报响了。

屏幕上，三个裹得像粽子的人影正艰难地穿过院子。

为首的不断拍打着铁门，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结霜。

“俊杰！开门！是爸妈！”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饭菜，换上脏兮兮的旧棉袄。

又把室温调到接近冰点，这才拖着脚步去开门。

9

我装作费力地拉开结冰的铁门，林悦和岳父母裹着厚厚的棉被挤了进来。

他们脸颊凹陷，嘴唇冻得发紫，显然这两个月过得不好。

“老公，我们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说完，林悦的眼睛不停地在房间里打量。

老宅空空荡荡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进门后，林悦迫不及待地掀开厨房的锅盖，里面空空如也。

岳母跺着脚上的雪，嫌弃地皱眉：“你就住这种地方？连点取暖的东西都没有？”

我早就把一些用不上的家具都拆了扔在各个角落。

除了我睡的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和凳子。

整个房子里就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就是为了防止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我。

没想到村里人没来，我妻子和岳父母倒是第一个上门了。

我撇撇嘴，装可怜道：

“没办法，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多亏邻居偶尔接济......”

林悦眼睛一亮：“给你送什么吃的了？”

我指向墙角一个破旧的工具箱：“李叔上周给了点冻土豆......”

岳父一个箭步冲过去，从里面翻出半袋发黑的土豆和两***期的方便面。

林悦看到后不满地咂嘴：“就这些？”

我虚弱地说：“这些已经是我接下去近半个月的口粮了......”

岳父麻利地把食物塞进背包。

“俊杰啊，这个月生活费你还没给，就拿这些抵吧。”

“爸，你全都拿走了，那我接下来吃什么啊？”

岳父瞪了我一眼：“你都这么大了，该学会自己生存了。我们林家的女婿，都要靠自己。”

他们匆匆离开，生怕我反悔。

林悦临走时还故意撞了我一下，小声嘀咕：“你要是冻死了，可千万不要到梦里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