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就听见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压着怒火和我说:
「你看见孩子了吗?早产儿体弱,他在保温箱里。我刚才去看了一眼,小小的,皱巴巴的,不怎么可爱,但是……」
奇怪,季砚北那么冷漠的人,提起孩子,声音也不自觉的柔软了几分:
「小手小脚一动一动的,也挺好玩。等你好了,去看看咱们的儿子,嗯?」
如果没有昨晚发生的事,得知我的孩子竟然出生就被送到了保温箱,我恐怕会揪心的想要掉眼泪。
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从季砚北挂断电话开始。
我对这个在孕期盼望期许无数次的小生命,竟然没产生丝毫的母爱。
我艰难的扶着床挡转身,背对着季砚北:
「你是孩子的爸爸,他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吧。」
季砚北噎了一下,最后若无其事的说:
「这次生产辛苦你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极光么?等你身体恢复的好一点,我们就带上孩子一起去。」
看极光?
我曾经的确特别想去。
不管我怎么撒娇让季砚北陪我一起,他却都是一句冰冷的:「没空。」
可当徐欢说出一句好想去意大利看看之后,季砚北却当天下午就让秘书定了机票。
他出发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后来当我知道季砚北陪着徐欢去了意大利之后,委屈的直淌眼泪。
可季砚北却只是一句:「你哭够了没有?哭够的话我就挂了,欢欢还等着我给她拍照。」
我的二十七岁生日在眼泪中度过,而徐欢的朋友圈,却更新了九宫格照片。
第二天,我自己买了张机票,看极光。
极光真漂亮啊,美得我想流泪。
此刻,季砚北的目光还落在我身上,我声音有着昨晚惨叫后的沙哑:
「不用了,我已经去看过了。」
季砚北嗤笑:「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季砚北和徐欢在意大利足足待了半个月,而我却只是在看过极光之后,就离开了。
回忆起那手机没信号的几个小时,恢复网络之后,却没收到一条信息的手机,说:
「就在你和徐欢去意大利的那几天啊。」
季砚北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盯着我的脸想找到我说谎的证据,可我的表情却太淡然,让他分辨不出真假。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季砚北才开口:「既然你不想去看极光,那就换一个,日子还长,早晚有……」
如果季砚北从前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恨不得会高兴的跳起来,可现在,我却只觉得厌烦:
「我哪都不想去。季砚北,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季砚北一直被我爱着,捧着,今天却接二连三的吃瘪,耐心终于到了尽头:
「宋韵书,你在跟谁耍脾气?我承认,昨晚你生孩子我没来,是我不对,可那是因为狼来了的次数太多,所以我……」
我静静的说:「季砚北,我有在跟你计较这件事吗?」
季砚北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我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后背上。
而后他就直接离开了病房,气愤的甩上了门,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