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包面皮皮    更新时间: 2025-10-27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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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第三年,我终于因冤案昭雪被释放。

狱警拍拍我肩膀:“林先生,出去好好生活,你妻子不容易,每个月都来探监。”

我愣住,妻子从没来看过我。

调查后发现,每月来的,是当年被我送进监狱的死对头女总裁。

而她,正穿着我曾送的婚纱,嫁给我的好兄弟。

婚礼上,我拿着她每月探视的录音走过去:“老婆,这三年,谢谢你‘辛苦’来看我。”

她脸色煞白,新郎的酒杯当场落地。

“哦,对了,”我凑近新郎耳边,“你可知,你现在的项目,是用我当年被盗的专利?”

全场死寂,我笑着打开手机,播放了她三年前买凶撞我的通话录音。

三年。

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每一寸光阴都像是锈蚀的钝刀,在骨头上慢慢刮过。

当那扇沉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闭,将那个充斥着消毒水、汗臭和绝望味道的世界隔绝,我,林峰,站在了秋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

自由的气息夹杂着灰尘和青草的味道,呛得我几乎要咳嗽。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手腕上还残留着长期佩戴某种东西形成的浅色印记。衣服是进去时的那一身,西装,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提醒着我这三年的消瘦。

“林先生,出去了,就往前看,好好生活。”送我到门口的狱警老张,是个面相敦厚的中年人,他递给我一个薄薄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我的旧钱包、一块早已停摆的手表,和一张皱巴巴的身份证。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说真的,你老婆……真不容易。这三年,风雨无阻,每个月探监日都来,虽然你一次都没见过她,但她那份心,唉……”

我伸出去接东西的手,僵在了半空。

血液,好像瞬间凝固了。耳朵里嗡的一声,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老婆?苏晴?

她……每个月都来?

怎么可能?

三年,三十六个探监日,我像沙漠里渴水的旅人期盼甘霖一样,期盼过她的身影。每一次狱警喊号,每一次放风时望向接见楼的方向,我都幻想着能看见她,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都能给我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透进一丝光。

可没有。

一次都没有。

从一开始焦灼的期盼,到中途蚀骨的怀疑,再到最后死寂的绝望。我甚至为她找过理由:她身体不好?她家里出了事?她怕触景生情?或者,她只是……不想面对一个沦为罪犯的丈夫?

我用尽了所有理由为她开脱,独自咽下所有的苦涩和孤独。我告诉自己,只要出去,只要重获自由,我就能补偿她,重建我们的生活。

可现在,狱警老张的话,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我用三年时间勉强黏合起来的幻想。

“张警官,”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不像自己的,“你刚才说……我妻子,苏晴,每个月都来?”

老张似乎被我的反应弄懵了,点点头:“对啊,苏晴女士啊,登记本上清清楚楚的,每个月十五号,几乎没落下过。怎么……你们没见上面?不能啊,探视名单我们都会通知……”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是坠入了冰窟。一个荒谬而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

有人,每个月,顶着苏晴的名字来看我。

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做?

真正的苏晴,又在哪里?

“可能……可能是我状态不好,错过了。”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接过塑料袋,“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张警官。”

老张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摆摆手:“走吧,走吧,好好过日子。”

我转过身,迈开步子。脚步有些虚浮,踏在通往监狱大门外的水泥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烙铁上。

监狱地处偏僻,我沿着尘土飞扬的公路走了很久,才拦到一辆破旧的长途客车。坐在摇晃的车厢里,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从荒凉到逐渐出现人烟,再到繁华的都市轮廓。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这一切熟悉又陌生,与我记忆中的世界隔着一层毛玻璃。

三年,足以改变很多事。

而我,似乎错过了整个世界。

苏晴。

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过,带着一丝血腥味。她是我大学时的学妹,曾经的挚爱,我合法登记的妻子。我进去之前,我们刚结婚一年,正是浓情蜜意、规划未来的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的商业陷害,让我锒铛入狱,罪名是“商业欺诈和侵犯商业秘密”。我坚信是冤案,上诉,挣扎,在狱中也没有放弃自学法律,搜集证据。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前,案情出现转机,一个新证人的出现,加上我提供的关键线索,终于让真相大白。真正的窃密者落网,我的冤屈得以洗刷。

在狱中最后那段时间,我所有的精神支柱,就是出狱后与苏晴团聚,用我失去的三年,加倍补偿她。

可现在……

客车到站,我随着人流下车,站在熙熙攘攘的车站广场,恍如隔世。第一个念头,仍然是回家。

那个我和苏晴精心布置的小家。位于城西一个不错的小区,虽然不大,但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件,都凝聚着我们的心血和回忆。

我摸了摸口袋,塑料袋里那个旧钱包还在。打开,里面只有几张早已过期的会员卡,和一张我和苏晴的合影。照片上,她笑得灿烂,依偎在我怀里,阳光正好。

心口一阵刺痛。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然而,手刚抬起来,目光却被车站广场巨型电子屏幕上滚动播放的广告吸引住了。

那不是普通的商业广告。

而是一则婚礼预告片,极尽奢华浪漫。

背景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画面闪过洁白沙滩、古堡庄园、漫天飞舞的花瓣……最后,定格在一对相拥的璧人身上。男人穿着高级定制的白色礼服,英俊挺拔,笑容温柔,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新娘。

新娘一身曳地的奢华婚纱,头纱半掩,容貌精致得无可挑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那张脸……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是苏晴!

而那个搂着她的男人,那张同样熟悉到刻骨的脸——

是我的好兄弟,从大学就睡在我上铺、一起创业、被我视为手足的——赵磊!

屏幕下方,一行醒目的艺术字缓缓浮现:

【赵磊先生&苏晴女士|世纪婚礼邀您见证|明日·星耀庄园】

明日?

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我死死盯着屏幕上苏晴那张幸福满溢的脸,再看看她身边意气风发的赵磊。三年牢狱之灾带来的所有苦难、所有隐忍、所有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原来,不是她没来看我。

是她早已当我死了。

不,或许比死了更不如。死了,还能留个念想。而她,在我还在牢里挣扎求生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我“好兄弟”的怀抱,甚至要大张旗鼓地举办世纪婚礼,向全世界宣告她的“新生”!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被我强行咽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让我没有当场失控。

狱警老张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你老婆不容易,每个月都来探监……”

每个月都来的“苏晴”……

即将嫁作他人妇的苏晴……

赵磊……

一个模糊而清晰的链条,在我脑中逐渐成型。那场陷害……我那看似铁证如山的“罪名”……我入狱后苏晴的“从未现身”与“每月探视”的矛盾……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这不是简单的移情别恋。

这很可能是一场精心策划、持续了三年,甚至更久的——阴谋!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中央,像一座孤岛。周围是喧嚣的城市,是鲜活的人生,而我,刚从牢笼里出来,却仿佛又坠入了一个更冰冷、更黑暗的深渊。

不行,我不能倒下去。

如果这是阴谋,那我这三年受的苦,我失去的一切,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当务之急,是搞清楚那个每月来探监的“苏晴”到底是谁?这或许是揭开所有谜团的第一把钥匙。

我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现在回去,除了面对一室冰冷的灰尘和物是人非的嘲讽,还能有什么?

我找了一家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小旅馆,用身上仅剩的现金付了房费。房间狭小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但我顾不上了。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床上,拿出那个旧手机(入狱时上交,出狱时发还,早已没电)。***上电源,抱着万一的希望开机。屏幕亮起,电量标志闪烁。我立刻翻找通讯录,找到一个名字——老猫。

老猫,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游走在灰色地带,消息灵通,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当年我公司业务偶尔会和他有些交集,我帮过他一次,他欠我个人情。如今,我能想到的,或许只有他能用非常规手段,帮我查到一点东西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警惕而沙哑的声音:“谁?”

“猫哥,是我,林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出一句粗口:“我艹!林峰?你……你出来了?”

“刚出来。”我言简意赅,“猫哥,帮我个忙,查点事。价钱好说,但我现在没钱,先欠着。”

老猫又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你说,什么事?太烫手的我可不敢接。”

“不烫手,至少现在不。”我压低声音,“帮我查一下,城西监狱,过去三年,每个月十五号,以我妻子‘苏晴’名义登记探视的人,到底是谁?有没有留下影像记录或者签名?”

“探视记录?”老猫有些意外,但没多问,“监狱那边的记录可不好搞,得打点……”

“我知道难处,所以才找你。尽快,我等你消息。”我报出了自己的基本信息和苏晴的身份证号。

挂断电话,**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苏晴,赵磊……如果这一切真是你们做的,那我这三年承受的,必将百倍奉还!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播放着过去和苏晴、赵磊在一起的片段,那些曾经以为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冰锥,刺得我心口鲜血淋漓。还有屏幕上的婚礼预告,像一场盛大的嘲讽。

第二天下午,老猫的电话终于来了。

“疯子,查到了。”老猫的声音带着一丝古怪,“你确定要听?这事儿……有点邪门。”

“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记录显示,每个月十五号,确实有一个叫苏晴的女人去看你,用的是你给的身份证号,信息都对得上。但是……”老猫顿了顿,“我托人调了监狱门口那个不太清楚的监控录像截图,虽然模糊,但基本能辨认出来,那个女人……不是你现在那个老婆苏晴。”

“是谁?”我声音发紧。

“沈冰。”老猫吐出两个字。

沈冰?!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再次劈中了我!

怎么会是她?

沈冰,“冰河集团”的女总裁,那个在商场上以手段狠辣、眼光独到著称的女人,也是……我曾经的死对头!

几年前,我主导的一个项目,因为发现她公司下属企业存在严重的知识产权盗窃和商业间谍行为,我搜集证据,将她手下的一名高管和她公司一起告上了法庭。最终,那名高管获刑,她的公司也付出了巨额赔偿,声誉受损。当时在法庭上,沈冰看我的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恨意。

我一度认为,我入狱这场冤狱,背后很可能就有她的影子,是她的报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三年里,每个月顶着苏晴的名字,去探视我这个把她手下送进监狱的“仇人”?

这太荒谬了!她图什么?羞辱我?监视我?还是……另有隐情?

无数的疑问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还有,”老猫继续说道,“你让我顺便留意一下你老婆苏晴和你那兄弟赵磊的情况……他们今天,在星耀庄园举行婚礼,阵仗搞得非常大,几乎全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请了。”

今天……婚礼……

我猛地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

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而我,这个本该“死了”的前夫,或许应该去送上一份“大礼”。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迅速成形。沈冰的探视,是一个意外的变数,但也可能是一把关键的钥匙。我必须去见她一面,在去婚礼之前!

我向老猫打听了沈冰可能出现的地方。老猫告诉我,沈冰今天上午可能会在她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端私人会所处理事务。

我立刻动身,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一套最便宜的西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然后,找到了那家位于市中心、门禁森严的私人会所。

果然,在会所门口等了不到半小时,我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下,沈冰从车里出来。三年不见,她依旧气场强大,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衬得她身姿挺拔,面容冷艳,眼神锐利如刀。

她显然也看见了我。

脚步顿住,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但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林峰?”她红唇微启,声音没有太多波澜,“你出来了。”

我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冽香水味。“沈总,别来无恙。”

“有事?”她挑眉,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三年,三十六个探监日,”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沈冰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她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林总刚出来,就忙着追究是谁‘好心’去看了你?你的好妻子呢?她没告诉你?”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要听你亲口说。”我坚持。

沈冰沉默地看着我,目光锐利得像要剖开我的内心。我们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曾经的死对头,此刻却因为三年诡异的“探视”而联系在一起。

过了足足一分钟,她才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如果我说,我只是想去看看,一个骄傲的人,被打落尘埃后,是什么样子……你信吗?”

我不信。

这绝不是理由。

但此刻,我没时间跟她绕圈子。“今天,苏晴和赵磊结婚。”我直接抛出炸弹。

沈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但那不是惊讶,反而像是一种……意料之中?她轻轻“哦”了一声,“所以?”

“我需要你今天去探视我的录音,或者任何能证明你以苏晴身份去过监狱的证据。”我开门见山。

沈冰笑了,那笑容冰冷,却带着一丝玩味:“林峰,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帮你去搅黄你前妻和好兄弟的‘好事’?别忘了,我们可不是朋友。”

“我们也不是简单的敌人。”我迎着她的目光,“你每月去看我,总不会是因为无聊。你有你的目的。而现在,我们的目标,或许暂时一致——你不想看到赵磊和苏晴太好过,对吧?毕竟,赵磊现在做的那个风头正劲的‘星河’项目,当初,可是从你那里挖走了不少核心技术人员。”

沈冰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锐利!赵磊的“星河”项目,的确是踩着边界崛起,其中不乏从冰河集团挖角和技术“借鉴”的影子。这是公开的秘密。

看来,我猜对了。沈冰对赵磊,同样没有好感。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沈冰语气依旧冷淡。

“好处就是,你可以亲眼看到赵磊和苏晴身败名裂。”我缓缓说道,“而且,我手里,可能还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关于三年前,我那场官司的……一些后续。”

我这是在赌。赌沈冰对三年前的事并未完全释怀,赌她对我入狱的真相也有所怀疑。

沈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我的灵魂。良久,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我。

“这是其中一次探视的对话录音,内容不多,但足够证明我去过。”她的语气平静无波,“林峰,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接过U盘,触手冰凉。“谢谢。”

“不必。”沈冰转身,走向会所大门,走了两步,又停下,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婚礼的红毯,可不好走。祝你……‘玩’得愉快。”

看着她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我紧紧攥住了手中的U盘。

第一件武器,到手了。

而现在,是时候去参加那场“世纪婚礼”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星耀庄园”的名字。司机从后视镜里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这身寒酸的打扮与那个奢华的地方格格不入。

车子朝着城市东郊驶去。越靠近星耀庄园,沿途的喜庆气氛就越浓。彩旗、气球、巨幅婚纱照广告牌……

苏晴和赵磊幸福相拥的照片,无处不在,像无数根针,扎着我的眼睛。

出租车在离庄园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停下,前面已经戒备森严,豪车云集,非邀请函不得入内。

我付了车费,下车,整了整身上那套廉价的西装。阳光很好,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庄园门口,衣香鬓影,宾客盈门。赵磊和苏晴的巨幅婚纱照立在入口处,两人笑容甜蜜,宛如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朝着那扇象征着“幸福”的大门走去。

门口穿着制服、神情倨傲的保安拦住了我:“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我没有邀请函。”

保安眉头一皱:“对不起,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他,仿佛穿透了重重人群,直接落在了远处草坪上那对光彩照人的主角身上。

然后,我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几个正准备入场的宾客耳中:

“我是新郎和新娘的……老朋友。今天,是特地来给他们送一份……‘新婚大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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