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顾清秋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早上九点，她收拾好办公桌，两个纸箱，装满了五年的回忆。

手机响了，是银行短信。

“您尾号8888的账户，到账150000元。”

N+3,15万，到账了。

顾清秋看着短信，笑了笑。

这笔钱，是她应得的，但也是她五年的遗憾。

她把手机收起来，拿起纸箱，走向电梯。

路过会议室时，张明、王薇、刘浩三个人正在和方以南谈话。

“方总，我们的决定不会变。”张明说。

“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方以南的声音有些急，“公司可以给你们加薪，20%，怎么样？”

“不够。”王薇摇头，“新公司给的是30%，而且，我们想跟清秋姐一起。”

“她能给你们什么？”方以南怒了，“一个没有根基的新公司，你们就这么有信心？”

“有。”刘浩站起来，“因为清秋姐在哪，团队就在哪。”

方以南不说话了。

顾清秋没进去，继续往前走。

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按下1楼。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看到方以南从会议室走出来，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愤怒，还有一丝后悔。

1楼，公司大堂。

李婉琪站在前台，手里拿着一份离职证明。

“清秋，这是你的离职证明。”她递过来，“还有，这是公司的感谢信。”

顾清秋接过，翻开感谢信，上面写着：“感谢顾清秋女士五年来对公司的贡献，祝您前程似锦。”

落款，方以南。

“呵。”顾清秋把感谢信叠好，放进包里，“谢谢李姐。”

“清秋。”李婉琪叫住她，“你……你真的要走？”

“嗯。”

“带着整个团队？”

“20个人。”

李婉琪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顾清秋愣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有勇气。”李婉琪叹了口气，“我在这干了十年，见过太多人被裁，但没人敢像你这样，直接带走团队。”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我的***。”顾清秋说，“李姐，有些东西，不是公司给的，是我自己赚来的。”

“比如？”

“团队的信任。”

李婉琪笑了。

“说得对。”她伸出手，“清秋，祝你一切顺利。”

两个人握了握手。

顾清秋拿起纸箱，走出公司大门。

阳光很好，风很轻。

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大楼。

五年了。

再见。

下午，产品部剩下的3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面相觑。

“怎么办？”新人小李问，“项目谁来做？”

老员工老张摇摇头：“不知道，等方总安排吧。”

“可是……现在手上还有三个大项目，马上要交付了，没人能接啊。”

“那就延期。”

“延期客户会投诉的。”

“那有什么办法？”老张叹气，“20个人都走了，就剩咱们三个，能干什么？”

“方总呢？”

“在办公室，一下午没出来。”

方以南的办公室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产品部的项目列表。

项目A，进度70%，预计交付时间11月30日，负责人：顾清秋。

项目B，进度60%，预计交付时间12月15日，负责人：张明。

项目C，进度40%，预计交付时间12月底，负责人：王薇。

三个项目，总金额3200万，都是大客户。

现在，负责人全走了。

方以南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电话，拨通了技术部总监的号码。

“老李，能不能调几个人去产品部，帮忙接项目？”

“方总，您说的是顾清秋他们的项目？”

“对。”

“那……恐怕不行。”老李为难地说，“产品和技术是两个专业，我们技术做不了产品的活。”

“那怎么办？”

“要不……您再招人？”

“来不及了。”方以南说，“项目下个月就要交付，新人培训至少三个月。”

“那……那只能延期了。”

“延期客户会投诉，会要赔偿。”

“没办法啊，方总，人都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方以南挂了电话，又拨通了销售部总监的号码。

“老王，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产品部的三个大项目，可能要延期。”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老王的怒吼，“方总，您开玩笑吧？这三个项目可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订单，客户都等着交付呢！”

“我知道，但是……”

“但是什么？不是顾清秋在负责吗？”

“她……她离职了。”

“离职？！”老王愣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

“那项目谁接？”

“暂时……还没人。”

“方总！”老王急了，“这三个项目，总金额3200万，如果延期，客户要违约金的，至少赔500万！”

“我知道。”

“那怎么办？”

“我……我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方以南瘫坐在椅子上。

500万违约金，加上裁员节省的800万。

不但没省钱，反而要亏300万。

更别提，失去了顾清秋和她的团队，以后的营收怎么办。

他拿起手机，翻出顾清秋的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方以南愣住了。

她……她把我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