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卿满脸的不信，那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心口。

我承认，我还爱她。

哪怕她伤我至此，心里那点残存的爱意，依旧没有彻底熄灭。

我知道她因为左手的伤，内心极度自卑，所以在她面前，我从来不敢有半分轻视。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我、对沈家这么狠，为了顾景然的一句委屈，就毁掉我的一切。

这份爱，太沉重，也太伤人，我不敢再要了。

我死死忍住泛红的眼眶，逼回了即将落下的泪水。

苏晚卿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语气却依旧生硬：“有话就说，别摆出这副样子，我看着恶心。”

她正要抬手，会所里突然走出一道身影。

是顾景然。

自从他出国，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穿着廉价服务生制服的男孩。

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奢西装，腕间戴着的正是苏晚卿说的那块限量款名表。

周身都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贵气，比我这个曾经的富家少爷，更像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贵公子。

“怎么出来了？”苏晚卿主动迎上去，语气里是我从未得到过的温柔与宠溺。

顾景然看着苏晚卿，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听说阿砚哥来了，就出来看看，怕他误会什么。”

“现在看到了，满意了？”苏晚卿问他，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满意。

当年那个能随手出手救他的人，如今衣衫染血、狼狈不堪，像条丧家之犬，他怎么可能不满意？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想质问，想嘶吼，却没资格。

我很清楚，只要惹得顾景然不快，沈家连最后一周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爸爸会立刻被送进监狱。

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意：“景然，好久不见。”

“阿砚哥，你其实没必要亲自来的，”顾景然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我已经原谅你了。”

原谅我？

原谅我当年揭穿他的矫揉造作，还是原谅我曾经占据了苏晚卿身边的位置？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苏晚卿却突然发难：“景然都已经原谅你了，你不该说句对不起？”

锥心之痛，不过如此。

我紧咬牙关，舌尖被牙齿咬破，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与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