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执念温年傅斯言 免费》精彩片段
生日还剩最后一分钟时,他不耐烦地接通问我要干嘛。
我笑了,眼泪鼻涕全糊在脸上,冷飕飕的。
我问他:“傅斯言,她和我一样听话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惊讶于我知道他身边有人。
而后他语气凉薄讽刺:“不,她是可爱干净的女孩子,不是狗。”
我在他眼里只是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啊。
可是傅斯言,为什么现在你又要趴在我的床边求我别死呢?
1.
傅斯言是我从大学舔到毕业的男人。
大三时,他将一张卡甩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
准确来说,是当他闲暇时解闷的玩具。
前提是我要放弃学业和生活,专心舔他一个人,期间他会满足我所有的物质需求。
相反,他的私生活我却没有资格插手过问。
“就算有一天我不想要你了,我也会给你足够的钱,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他居高临下,唇边带着我熟悉的,戏谑的笑,漫不经心上下打量在图书馆兼职的我。
我整理书架的动作顿了一下,唇角柔柔勾起,像每一次面对他的无理要求那样,没有犹豫地温声答应了。
男人顿了顿,像是怕我没听清,又加重了语气:
“我说,要你放弃你的学业,身边不许有任何男人,你的一辈子都将掌控在我的手里。哪怕是这样,你都要答应?”
我温顺点头:“是的,傅斯言,我愿意。”
脑中系统的声音响起,机械音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焦急:
“温年,非要选这条路吗,如果攻略成功你会死的。”
傅斯言似乎早就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温年,你好像条狗啊。”
“不过,身边有了这样一只听话的狗,倒是叫人有些兴奋呢。”
他的声音凉凉的,丝毫没有顾及图书馆内还有许多人。
他向来这样,从来不会考虑我的面子和感受。或许,他自己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吧。
人们向我投来异样的眼光,我没有理会,只低着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只要你好好努力,在这个世界依旧可以过得很不错。可你要是真的退学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系统今日似乎格外活跃。
我轻轻将手中书上的灰拍掉,放回架子上,唇边微微勾上一丝苦涩。
“零,你知道的,我从不怕死,我巴不得快些死。”
与从未得到过爱相比,得到了再失去要痛苦一千一万倍。
2.
刚穿到这个世界时,我曾对傅斯言产生过可笑的情愫,也曾庆幸自己竟有这样好的机会脱离原世界。
在原世界里,我没有美好的家庭,只有山里重男轻女要将我早早嫁人的爹妈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悲苦命运。
而在这个世界里,我有疼我爱我的父母,有护着我的傅斯言。
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小时候他对我很好,像是把我放在了心尖尖上。
我性格从来都是内向又隐忍,偏偏生了这样一张姣好面容,身边还有傅斯言这样的天之骄子,自然极容易招人记恨。
小女孩们的感情表达直接不加隐藏。
我三天两头被她们找麻烦,躲在教室角落偷偷哭的时候,傅斯言挽起袖子一拳头砸在那些女孩靠着的墙上,震得她们尖叫一声,惊恐地转头看他。
他唇边挂着放荡不羁的笑,语气却冷得让人后背发寒:
“再欺负她,拳头就不是落在墙上这么简单了。”
那时他家的公司还没有上市,我的家庭也美满幸福。两家父母关系很不错,乐得看到我们感情好。
我愣愣望进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他伸手将我拉起,略显稚气的脸已经显出几分少年的俊美。
“别人欺负你都不知道还手,就知道哭,小哭包温年。”
他嘴上嫌弃着我,手却帮我擦着脸上的泪,见我眼泪鼻涕吧嗒嗒往下掉又小声哄我:“没事,以后我帮你还手,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我信了,以为他真的会护我一辈子。
直到17岁,他突然休学了一年,家也搬走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走之前他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我留,也不明白为什么从那天开始,父亲的工作突然忙了起来,日日待在医院,回来时满眼都是红血丝,甚至脸庞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痕迹。
母亲经常抱着我哭,我们的门总是被不知干什么的人砰砰敲响,一敲就是一下午。
我吓得躲在桌子底下抱着脑袋,不敢出声。
我害怕这样的敲门声,猛烈得像是要冲进来杀了我们。
“好好考试,。”那夜是父亲最后一次回来,他摸着我的头 ,笑得慈爱。
我怎么也么想到,再见到他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盖着一层白布,青白的面庞冰冷而陌生。
3.
听医院的人说这是一场医闹,父亲在手术台上治死一个病人,病人家属追着他打了好几个月,到处宣扬他是一个庸医。最后如他们所愿,他被呼吸机砸中头部,陪着那个病人死了。
“我说温大夫也是,没那个能力干嘛要上手术台害人呢?”
我的生活从那天开始变得只剩下了黑色。
高考完后,我回到家,看到母亲躺在地上的身影,手边放着一个空的安眠药瓶。
她跟着父亲一起去了。
其实我并不意外,父亲去世后她便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期望,一心求死。只不过为了不耽误我高考,她选择了在我高考之后走。
“,你记住,你的父亲是一个好医生,他从来没有对不起谁。”她总在夜晚抓着我的手臂,两眼放空,一遍又一遍地强调。
一夜之间我变成了孤儿,我的家没有了,我爱的人都死了,我不知道暑假的那三个月我是如何撑过来的。
所以,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我在大学开学第一天看到傅斯言时,就眼泪汪汪扑过去抱住了他。
“傅斯言……”我的声音哽咽,可仅仅只是念出了他的名字,就被他一把推开。
他有些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衣角,看向我的神情是那样的冷漠,冷漠到我几乎以为我认错了人。
他忘了我吗?
“温年。”
他叫我的名字。
我以为他认出我来了,红着眼眶朝他伸出手,想对他倾诉我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可我听见他嗤笑了一声。
他的嘴角勾起,吊儿郎当的模样里依稀可以辨别出我熟悉的影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冰冷至极:“温年,你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凭什么上这么好的学校?”
我懵了。
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在瞬间断裂,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清晰,他的脸在炎炎烈日下扭曲、浮动。
有那么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我几乎想要现在就从楼上一跃而下。
他是我最后的希望啊,他的嘴里,为什么可以吐出这样难听的字眼。
4.
在我即将昏倒的前夕,一双手托住了我的腰。
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我听到傅斯言在我耳边急促的呼吸:“爱晕倒的毛病还没好?”
他对我说出那样的字眼,应当是讨厌极了我,怎么会关心我有没有晕倒。
与此同时,脑中炸开一声“叮咚”,接着就是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恭喜宿主激活攻略任务,可以选择攻略傅斯言,攻略成功,可死。”
“攻略不成功,将继续留在这个世界轮回。”
我闭上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傅斯言,你可知道,我这些天是如何被不明所以的人们网暴和讥讽,走在街上都有人冲我吐口水,骂我是杀人犯的女儿。
曾经说要帮我还手的少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他们一起欺负我。
“请宿主尽快做出选择。”
系统在脑中机械地重复。
“十”
“九”
“八”
……
“零,我接受。”混沌的脑中最后做出一个决定,便彻底没了意识。
我不愿面对我爱的人怪异的眼神,不愿活在这个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的世界。
或许,只有死才是我的解脱。
再醒来时,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
傅斯言靠在我的病床边,手撑着头,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却像是陷入梦魇一般紧紧蹙着眉。
他眼下有几分青黑,应该有好些日子没睡好觉。
傅斯言,刚刚是梦吗?
我像是魔怔一般,伸手试图触碰他的面庞。
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带着些红血丝,眸中悲伤和愤怒的情绪几乎要将我吞没。
只是一刹那,他的眼中就恢复了冰冷,一巴掌打掉我的手。
“我去叫医生。”他刚要站起,被我扯住了衣角。
“傅斯言,你还相信我吗?”
5.
他的表情五味杂陈,最终归于嘲讽,一字一顿:“不信。”
像刀子,划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分别的这一年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令他如今这样厌恶我。
心里似有不甘,也似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我表情木讷地追问:“为什么?”
“温年,被害死的是我的母亲。你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一句话,像一声惊雷,将我整个人轰得七零八碎。
所以,我的家人,和他的家人,是被对方害死的?
可是为什么母亲告诉我,父亲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面前的人轻蔑又仇恨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俊美的脸上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当初我父亲的公司没有答应和你爸医院的合作,所以他就在手术室里害死我的母亲。”他冷哼,“明明那场手术不是他负责的,最后却变成了他,温年,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愣愣地坐在床上,拼命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斯言,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相信我……”
“手术中途,他曾多次让人出来同我父亲交流,那时我父亲的表情有多难看你知道吗?”
他突然靠近,在我耳旁轻声:
“温年,你爹就是一个杀人凶手,而你,我也不会原谅。”
而后,他没再理会坐在床上的我,甩手走出了我的病房。
“傅斯言,真的不可能原谅我了吗?”我在他身后喃喃。
他没回头:“那你就替你爹还债吧,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我就原谅你。”
那日,他让医生来给我开了药,然后强硬地夺过我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添上了他的名字。
“不许删除或是拉黑,我需要你随叫随到,听明白了吗?”
我握紧手机,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当然不会删掉他。
我不仅不会删掉他,我还要让他原谅我,喜欢我,这样我就可以去死了。
假如我的父亲真的有罪,那么,最后就用我的命去赎罪吧,这样也算是物有所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