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酒店2204房门前,阮软的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昨晚那条神秘短信提到的"胎记照片"让她彻夜难眠——知道她胎记的人屈指可数,
除了程淮宁和周伯,就只有...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银发一丝不苟地挽成髻,
锐利的眼睛与阮软四目相对时明显震颤了一下。"进来吧,孩子。"她的声音沙哑却有力,
"我等这一天已经二十三年了。"房间里的窗帘半拉着,阳光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老妇人——阮软猜测她至少有八十岁了——熟练地操纵轮椅到茶几旁,示意阮软坐下。
"你是谁?"阮软没有动,手紧握着包带,防狼喷雾就在侧袋里。"我叫苏静,
是苏明远的姑姑,苏媛名义上的'姑奶奶'。"老妇人苦笑一声,"当然,
那丫头从没真心叫过我一声。"苏家人。阮软的肌肉绷紧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胎记?
"苏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轮椅侧袋里取出一个褪色的信封:"先看看这个。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一位年轻女子躺在病床上,怀中抱着新生儿,
女子锁骨下方赫然有一个蝴蝶形胎记,与阮软的一模一样。"这是...""***,
苏明远的妻子林雨晴。"苏静的声音柔和下来,"生产后第三天拍的,
也是她生前最后一张照片。"阮软的指尖轻触照片中女子的脸,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养父母只告诉她亲生父母"不在了"。"胎记是林家的遗传特征。
"苏静继续道,"每一代女性都会有,形状位置略有不同,但都是蝴蝶形。你外祖母有,
***有,你也有。"阮软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我是苏家的孩子,
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长大?"苏静的眼神变得锐利:"因为有人调换了婴儿。
"她推着轮椅靠近阮软,"1998年12月17日,医院电路故障两小时,监控全部失灵。
当电力恢复时,护士发现婴儿室的你突然多了这个胎记。
当时值班的李医生坚称是先天性血管瘤,但我知道不是。
"她从另一个信封中取出一份病历复印件:"这是李医生十年前临终前交给我的忏悔信。
他承认当年收了钱,在苏明远指使下伪造了你的死亡证明,把一个死婴调包成你,
然后把你送去了孤儿院。"阮软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扶住沙发扶手才没跌倒:"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那个胎记。
"苏静指向照片,"林家的遗传标记太明显,苏明远无法否认你是他的孩子。
但他当时正和情妇——也就是苏媛的生母——筹划结婚,需要一个'继承人'来巩固地位。
"老妇人冷笑一声,"所以他选择抛弃亲生女儿,把情妇的孩子带回家,对外宣称是私生女。
"阮软的胃部绞痛起来。所以苏媛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苏家千金?
那她对林野的所作所为,对自己的敌意,都说得通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苏静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DNA检测报告,证明你和苏明远的亲子关系。
我派人从你喝过的咖啡杯上提取的样本。"阮软翻开报告,
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支持样本A(阮软)与样本B(苏明远)存在生物学父女关系。
""现在,"苏静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说说程家那小子吧。他伤得怎么样?
"阮软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虽然坐轮椅,耳目可不少。"苏静轻哼一声,
"那孩子潜入苏氏集团内部调查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父亲程志远是我老友,
当年被苏明远逼得破产自杀...我猜他接近你最初是为了复仇?
"阮软的心沉了下去:"是的。""但他为你挡刀了。"苏静锐利地指出,
"这可不像是复仇者会做的事。"阳光移到了阮软膝上,温暖得几乎发烫。
她想起程淮宁手机里那些关于她的照片和分析,
想起他昏迷中还紧握着她婴儿时的照片..."我需要回医院。"阮软突然站起来,
"他今天可能会醒。"苏静点点头,递给她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就联系我。
苏家年会下周六举行,那是揭露真相的最佳时机。"她意味深长地补充,
"带上程家小子一起。"走出酒店,阮软的手机响了。是医院号码。"阮**吗?
程先生醒了,他坚持要见您。"计程车飞驰向医院的路上,阮软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该以什么态度面对程淮宁?质问他为何隐瞒真相?感谢他的舍身相护?
还是...病房门半掩着,阮软轻轻推开。程淮宁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
但眼睛亮得出奇。看到阮软,他明显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你来了。
"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我担心苏媛会再找你麻烦。
"阮软站在门口没动:"为什么替我挡刀?"程淮宁的笑容褪去,
他直视阮软的眼睛:"因为我在乎你。远超过我自己的复仇计划。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那道眉上的疤痕显得格外明显。
阮软走近病床,从包里取出苏静给她的DNA报告,放在床头柜上。"我刚见了苏静。
她告诉我一切。"程淮宁的表情变了,他伸手想拿报告,却因牵动伤口而皱眉。
阮软帮他拿起报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她轻声问,
"从一开始接近我,就知道我是苏明远的女儿。"程淮宁深吸一口气:"是的。
三年前我调查父亲死因时,偶然发现苏家有个婴儿'夭折'的疑点。顺着线索找到孤儿院,
然后...找到了你。""所以你监视我,收集我的资料。"阮软翻看他手机里的那些照片,
"等待时机利用我报复苏家。""最初是的。"程淮宁坦然承认,"但当我真正了解你后,
计划就变了。"他艰难地抬手,指向病房角落的背包,"最外侧口袋,有样东西给你。
"阮软从包里找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里面是一份泛黄的报纸剪报——二十年前的本地新闻,
报道了一起车祸,死者是一对姓阮的夫妇,幸存者是他们十七岁的养女阮软。
"这是...""你养父母的车祸。"程淮宁的声音低沉,"报道说是个意外,
但我查到的警方档案显示,刹车线有人为破坏痕迹。
"阮软的手开始颤抖:"你是说...这不是意外?""我不确定。
"程淮宁的眼神变得复杂,"但有线索指向苏家。车祸发生在你高中毕业典礼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