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萧珏最宠爱的贵妃。他许我凤位,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信了。
直到我顾家满门被押上断头台,他亲手将淬了毒的酒递到我唇边,语气温柔如初:“阿萝,
别怕,朕会让你走得毫无痛苦。”屠刀落下,血染红了京城的天。我含着血泪饮下毒酒,
烈火从五脏六腑烧起。弥留之际,我看到他册封了我那“单纯善良”的表妹为后,
正是在我父亲的“罪证”上签字画押的女人。原来,他的宠爱是世上最锋利的刀,
他的柔情是天下最歹毒的药。若有来生,萧珏,我不要你的爱,我要你的江山,要你的命!
1再次睁眼,明***的龙纹帐幔映入眼帘。身侧,是那张我化成灰都认得的脸。萧珏。
他睡得正沉,俊朗的眉眼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可我知道,这副皮囊下,
藏着怎样一颗冷硬、凉薄的心。“阿萝,醒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缓缓睁开眼,
眸中带着一丝惺忪的爱意,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可是做了噩梦?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鼻息间是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噩梦?不,那不是梦。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地狱。我强忍着滔天的恨意和生理性的恶心,将头埋在他胸口,
用最柔顺、最依赖的语气说:“是啊,陛下。妾身梦到……梦到您不要我了。
”萧珏低笑一声,声音带着清晨的沙哑,却充满安抚人心的力量:“傻阿萝,
朕怎么会不要你?朕疼你还来不及。”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疼我?
上一世,他就是用这种语气,一边说着疼我,一边下令将我顾家三百余口,无论男女老幼,
尽数斩首。我父亲,当朝太傅,一生忠君爱国,最终却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身首异处。我大哥,镇守北疆的常胜将军,被他一道圣旨召回京城,连同怀有身孕的嫂子,
双双惨死。而我,他最宠爱的顾家嫡女,顾云萝,成了他用来稳住我父兄的棋子,
最后被赐了一杯毒酒,死得不明不白。想到这里,刻骨的恨意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枷锁。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陛下……”我抬起头,
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您要一直对臣妾这么好。”“自然。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承诺得轻而易举。我顺从地闭上眼,心中却在冷笑。萧珏,你等着。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你手中巧言令色的金丝雀。我要做那只啄你心、饮你血的恶鬼。
我借口起身为他更衣,唤来了我的贴身宫女,知夏。“什么时辰了?”我低声问。“娘娘,
刚到卯时。”知夏手脚麻利地为我整理衣襟,又轻声补充道,“今日是十五,
陛下该去皇后娘娘那里了。”我心中一动,抬眼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容颜绝色,
眉眼间尚带着一丝未褪尽的少女娇憨,却又因着帝王的宠爱,平添了几分艳色。
这是永安三年的春天。距离我顾家被满门抄斩,还有整整一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2萧珏对我的宠爱,冠绝后宫。他每日下朝,必先来我这昭阳宫。旁人看来,是恩宠无双。
但我知道,这其中七分是做给我父亲和大哥看的,
三分是贪恋我的美色和与他心意相通的“解语花”人设。至于爱?呵,帝王之心,哪有真爱。
他起身时,我状似无意地提起:“陛下,今日是十五,您还是早些去凤仪宫吧,
免得皇后娘姐姐久等,又要说臣妾恃宠而骄,不懂规矩了。”我口中的“皇后姐姐”,
是丞相林甫的嫡女,林清婉。林家势大,林甫在朝中党羽众多,是萧珏登基时最大的助力,
也是他如今最忌惮的势力。林清婉为人端方持重,却也因此显得有些刻板无趣,
并不受萧珏喜爱。听我提起皇后,萧珏果然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但还是应承道:“还是阿萝懂事。不像她,整日只知用规矩来压朕。”他一边说,
一边任由我为他整理龙袍的衣领。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讥讽,
柔声道:“姐姐也是为了陛下和这后宫好。臣妾只是心疼陛下,日日为国事操劳,
回了后宫还要听这些,实在辛苦。”一句话,看似在为皇后开脱,实则句句都在上眼药。
果然,萧珏的脸色更沉了。他捏了捏我的脸颊,语气中带着怜惜:“满宫里,
就只有你最知朕心。”他走后,我脸上的柔情蜜意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知夏,”我唤道,“去库房里,将陛下前几日赏的那对南海明珠取来。
”知夏有些不解:“娘娘,那可是您的心爱之物……”“无妨,”我打断她,“去趟凤仪宫,
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能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特备薄礼,以表歉意。”知夏虽有疑惑,
但还是领命去了。我看着窗外刚刚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复仇的第一步,
不是去对付那些已经露出獠牙的豺狼,而是要先“团结”那些潜在的“盟友”。皇后林清婉,
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上一世,我仗着萧珏的宠爱,没少给林清婉添堵,
我们二人之间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林家倒台,虽是萧珏一手策划,但林清婉的失势,
也间接削弱了朝中能与我父亲抗衡的力量,为顾家的悲剧埋下了伏笔。这一世,
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刀。一把对付我那些“好姐妹”,也对付她自己父亲的刀。
3知夏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娘娘,皇后娘娘收下了您的礼,
还赏了您好些补品呢!”我点点头,一切尽在预料之中。林清婉是个聪明人,
她知道我这是在示好。无论她心中如何作想,面子上,她必须接下这份好意。这就够了。
接下来,我要对付的,是我的“好表妹”,柳依依。柳家是我母亲的娘家,家道中落,
一直依附着我们顾家。柳依依从小就养在我身边,名为表妹,实则与亲姐妹无异。
我待她一片真心,她却在我背后狠狠捅刀。上一世,就是她,在萧珏面前梨花带雨地哭诉,
说我大哥私下铸造兵器,意图谋反。而那所谓的“罪证”,正是她从我大哥的书房里偷出去,
再“无意间”让萧珏发现的。最后,她踩着我顾家满门的尸骨,登上了后位,风光无限。
这一世,我定要让她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午后,我正歪在软榻上小憩,
就听见外面传来柳依依那标志性的、柔弱无骨的声音。“表姐,你在吗?
依依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燕窝粥。”我睁开眼,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再开口时,
已是充满了欣喜的语调。“是依依啊,快进来。”柳依依端着托盘袅袅娜娜地走进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绿色的长裙,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眉眼含情。
她是我亲手送到萧珏面前的。上一世,我傻傻地以为,多一个人在萧珏身边帮衬我,
就能让我的地位更稳固。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表姐,”她将燕窝粥放在桌上,
坐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昨夜陛下又歇在您这儿了?您可真是好福气。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但我却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我笑了笑,拉着她的手,
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福气?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柳依依愣了一下:“表姐,
你这是什么话?”我幽幽道:“陛下宠我,人人都只看到我表面的风光,却不知这后宫里,
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昨日我又梦魇了,吓得一身冷汗。依依,说实话,
我有时候真想离开这吃人的地方。”这番话半真半假。柳依依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精光,
但她掩饰得很好,立刻关切地问:“表姐,你怎么会这么想?能得陛下圣宠,
是天大的福分啊。”“福分?”我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只是我这身子骨,
怕是无福消受。太医说我思虑过重,气血两亏,不易有孕。”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
在柳依依心中炸响。不能有孕的宠妃,在后宫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眼底那抑制不住的狂喜和野心。很好,鱼儿上钩了。
我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依依,你我姐妹一场,有些话我只跟你说。在这宫里,
光有恩宠是不够的,必须要有子嗣傍身。我这身子……怕是难了。日后,若是我有什么万一,
你定要……”我话未说完,便恰到好处地哽咽起来,用手帕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柳依依连忙安慰我:“表姐你别这么说,你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她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心中恐怕已经开始盘算着,
如何取我而代之了。我就是要让她这么想。让她以为我体弱多病,不堪大任,从而放松警惕,
暴露出她所有的野心和手段。4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频繁地“生病”。不是头疼就是心悸,
整个人恹恹的,连萧珏来看我,我都只能强撑着精神应对。太医院的院使是我父亲的门生,
我早已私下通过知夏递了话。他每次来请脉,都只会说些“娘娘凤体康健,只是思虑过重,
需静养”之类的场面话。萧珏虽有疑虑,但见我面色确实憔悴,也只能信了。
他对我越发怜惜,赏赐如流水般送进昭阳宫。而我,则将这些赏赐中的一大部分,
都“赏”给了柳依依。美其名曰,我病着,这些华美的衣料首饰也用不上,不如给了妹妹,
让她替我好好打扮,在御前伺候,也算不辜负圣恩。柳依依自然是喜不自胜。
她开始穿着我给的衣裳,戴着我给的首饰,在我“病重”时,殷勤地出现在萧珏面前。
她学着我的样子说话,模仿我的神态微笑,甚至连烹茶的手法,都与我如出一辙。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可悲的跳梁小丑。很快,
机会来了。萧珏的生母,当今的皇太后,要从五台山祈福回来了。太后并不喜欢我,
嫌我出身将门,不够温婉贤淑。上一世,她没少给我使绊子。
但我知道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她信佛,且深信因果报应。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一个秘密。
一个足以让柳依依万劫不复的秘密。柳依依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姨母,在年轻时曾与人私通,
生下了一个儿子,为了不败坏名声,她狠心将那孩子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连我母亲都不知道。上一世,是柳依依登上后位之后,
那个当年的男人找上门来,被她秘密处死,我才偶然从一个被灭口的老嬷嬷口中得知的。
这一世,这个秘密将成为我送给她的第一份大礼。我让知夏暗中出宫,
找到了那个如今已是街头混混的男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只需在太后回宫的必经之路上,
拦驾“喊冤”,说出当年的事,并将他母亲留下的信物——一块刻着“依”字的玉佩,
呈上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我只需要,静静地看一场好戏。5太后回宫那日,
宫中大办宴席,为她老人家接风洗尘。我“病体”初愈,被萧珏扶着,坐在他身边的次位。
柳依依也赫然在列,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宫装,是我“赏”给她的,头上戴的赤金衔珠步摇,
也是我库里的珍品。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频频向萧珏暗送秋波。
萧珏似乎也心情不错,对她的示好偶有回应。众人看在眼里,心中各番计较。不少人都以为,
我这个宠妃即将失势,柳贵人才是下一个昭阳宫的主人。我只是低眉顺眼地喝着茶,
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宴会进行到一半,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福安,
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五花大绑的禁军。“启禀陛下,太后,
”福安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方才在宫门外,有个刁民拦驾,口出狂言,
污蔑……污蔑柳贵人。”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柳依依。
柳依依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惊慌地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陛下,
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刁民!”萧珏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说清楚。
”福安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高高举起:“那刁民说,
这是柳贵人母亲的信物。”柳依依看到那块玉佩,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嘴里喃喃道:“不……不是的……这不是真的……”这玉佩,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她一直贴身收藏。前几日,她发现玉佩不翼而飞,还以为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宫人偷了去,
发了好一通脾气。却没想到,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出现。太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最重皇家颜面,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出如此惊天丑闻。“荒唐!”太后一拍桌子,
厉声道,“福安,去把那个刁民带上来!哀家要亲自审问!”我低下头,唇角微微上扬。
好戏,开场了。6那个叫李三的混混被带了上来。他一见到柳依依,就痛哭流涕地扑过去,
抱着她的腿大喊:“妹妹!我是你亲哥哥啊!你不能不认我啊!”柳依依吓得魂飞魄散,
拼命挣扎:“你胡说!我没有哥哥!来人,快把他拖下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萧珏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柳依依,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依依,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还是皇后林清婉站了出来,她端庄地走到殿中,对着太后和萧珏行了一礼,
缓缓开口:“母后,陛下,此事事关柳贵人清誉,更关乎皇家颜面,断不可草率定论。
”她顿了顿,看向地上的李三,眼神锐利:“你说你是柳贵人的兄长,可有凭证?
”李三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是当年柳依依母亲写给他父亲的情信。信中的内容,
露骨而直白。福安将信呈给太后。太后只看了一眼,便气得将信狠狠摔在地上。“孽障!
真是家门不幸!”事情到了这一步,已是铁证如山。柳依依的母亲未婚先孕,与人私通,
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而柳依依,作为这个女人的女儿,她的血脉,在注重血统的皇家看来,
已是不洁。柳依依彻底绝望了。她瘫在地上,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我适时地站起身,走到萧珏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忍:“陛下……依依她……她也是无辜的,当年的事,她并不知情啊。
”我越是为她求情,萧珏心中的怒火就越盛。他最恨被人欺骗。
柳依依顶着我顾家表亲的名头入宫,如今却爆出这样的丑闻,不仅让她自己颜面扫地,
更是狠狠地打了他和顾家的脸。“无辜?”萧珏冷笑一声,甩开我的手,“顾云萝,
你到现在还要为她说话?若不是你当初将她引荐入宫,何来今日的奇耻大辱!
”他竟将怒火牵连到了我的身上。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惨白,
泫然欲泣:“陛下……臣妾知错了。”我“扑通”一声跪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臣妾只是看她孤苦,
才想给她一个依靠……臣妾没想到……会给陛下和皇家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求陛下责罚。
”我的示弱,成功地勾起了萧珏的保护欲和怜惜。他看着我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
心头的怒火消减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他将我扶起,
目光再次落到柳依依身上时,已经只剩下冰冷的厌恶。“柳氏,德行有亏,秽乱宫闱,
即日起,褫夺贵人封号,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一道圣旨,
便断了柳依依所有的前程和希望。她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经过我身边时,
她用一种怨毒至极的眼神看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以为,是我设计了这一切。没错,
就是我。我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的笑意。柳依依,这只是个开始。
上一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百倍、千倍地偿还。7柳依依被打入冷宫,
在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人人都说我心狠手辣,为了固宠,连自己的亲表妹都不放过。
我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我只要结果。萧珏因为此事,对我心生愧疚,
连着几日都宿在昭阳宫,对我的赏赐更是流水一般地送来,比以往更甚。
我依旧扮演着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顾贵妃。白天,我陪他读书作画,夜晚,
我为他红袖添香。无人知晓,在我柔顺的笑靥之下,藏着一颗早已被仇恨浸透的心。
解决掉柳依依这个心腹大患,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朝堂。我父亲顾修,当朝太傅,
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手握文臣之首的权力。我大哥顾远,北疆大将军,手握三十万顾家军,
是大梁最坚固的屏障。也正因如此,功高震主,引来了萧珏的忌惮和杀心。上一世,
扳倒我顾家的主要推手,除了柳依依的“人证”,最重要的“物证”,来自于当朝御史大夫,
陈松。陈松是我父亲的政敌,一直与林丞相一派走得近。就是他,
向萧珏呈上了一封“证据确凿”的密信,信中详细描述了我大哥顾远,如何与敌国私下往来,
意图里应外合,打败大梁江山。那封信,是伪造的。但我大哥的帅印,却是真的。我知道,
那个帅印,是被我大哥最信任的副将,王赫偷走的。王赫的妹妹,是后宫的舒嫔,
深得萧珏宠爱。为了给妹妹铺路,王赫不惜背叛我大哥,投靠了陈松和林丞相一派。这一世,
我要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名正言顺地插手前朝,
又能不引起萧珏怀疑的契机。很快,机会就来了。北疆传来急报,蛮族部落再度来犯,
边境战事吃紧。萧珏为此事烦忧不已,连着几日都在御书房召见大臣商议对策。我瞅准时机,
亲手炖了参汤,送去御书房。果不其然,在门口就被大太监李德全拦下了。“娘娘,
陛下正在与大臣们议事,您……”我朝他温婉一笑,
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进他手里:“李总管放心,我只在外面候着,不打扰陛下。
”我算准了时间。这个时辰,萧珏应该已经和大臣们商议得差不多了,
正是口干舌燥、心烦意乱的时候。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萧珏的咆哮声。“废物!
通通都是废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蛮族区区几万兵马,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吗!”紧接着,
是瓷器碎裂的声音。我端着汤,款款走了进去。8“陛下,息怒。”我将参汤放在桌上,
柔声劝慰,“龙体要紧。”书房内,陈松和几个兵部大臣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萧珏看到我,
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锁:“你怎么来了?”“臣妾听闻北疆战事,
心忧陛下,特来送些汤水。”我走到他身后,伸手为他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力道适中,
“陛下为国事操劳,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我的温柔体贴,
让萧珏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叹了口气,靠在龙椅上,疲惫地说:“这些蛮子,
年年来犯,实在可恨。如今国库空虚,实在不宜再起大规模战事。可若不打,
又寒了边疆将士的心。”我心中冷笑。国库空虚?上一世,直到我死,我都不知道,
大梁的国库,究竟被谁给蛀空了。但这一世,我知道。贪污最甚的,便是眼前这位,
口口声声为国分忧的御史大夫,陈松。我眼波流转,状似无意地说道:“陛下,
臣妾一介女流,本不该干政。只是……臣妾听闻,陈大人素有清正廉洁之名,乃百官楷模。
不知陈大人,可有何良策,为陛下分忧?”我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陈松。陈松跪在地上,
身体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他连忙磕头道:“娘娘谬赞了。臣……臣以为,当务之急,
应以安抚为主,可派遣使臣,与蛮族议和。待日后国力强盛,再行征讨。”“议和?
”不等萧珏开口,我便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天真的不解,“陈大人,蛮族狼子野心,
年年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我大梁将士正在前线浴血奋战,
您却要与他们议和?这岂不是让我大梁子民,心寒齿冷?”我的话,字字句句,
都说到了萧珏的心坎里。他本就是主战派,只是苦于国库空虚,才有所犹豫。
陈松被我一番话堵得面红耳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萧珏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
他盯着陈松,沉声问:“陈爱卿,你真的觉得,应该议和吗?”陈松冷汗直流,
连忙改口:“陛下,臣……臣只是权宜之计。战,自然是要战的!
只是……军饷……军饷实在堪忧啊!”他这是在把皮球,踢给兵部和户部。我笑了笑,
继续添柴加火:“军饷堪忧?臣妾倒是觉得,此事不难解决。”所有人的目光,
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迎上萧珏探寻的目光,缓缓说道:“我大梁地大物博,
官员俸禄丰厚。如今国难当头,想必各位大人,都愿意为国分忧,捐出些家财,以充军饷吧?
”“比如……陈大人。”我看着陈松,笑得意味深长,“您一向清廉,想必家中也无甚余财。
但您德高望重,若您能带头捐献,哪怕只是十两纹银,也能号召百官,共渡难关。
陛下以为如何?”我这一招,叫“道德绑架”。陈松的脸,瞬间变得比猪肝还难看。
他要是捐少了,就是沽名钓誉,与他“清廉”的名声不符。他要是捐多了……呵,
一个“清官”,哪来那么多钱?萧珏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看着陈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贵妃此言有理。陈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9陈松跪在地上,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我一个深宫妇人,
竟然会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最终,在萧珏的逼视下,他只能咬着牙,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臣……愿捐出……家产……一半,以充军饷。”“一半?
”萧珏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陈爱卿果然高义。朕心甚慰。”陈松的心在滴血。
他贪墨多年,家产何止万贯。这一半,足以让他倾家荡产。但这还没完。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