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秦风就住在了孙红梅的耳房隔壁。他话不多，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傍晚才回来，身上总带着些尘土。孙红梅问他去做什么，他只说是找活干。可青瓦巷附近的铺子她都问过，没人雇过这么个半大的少年。

这天夜里，孙红梅起夜，看见秦风的屋里还亮着灯。她好奇地凑到窗边，看见他正对着一盏油灯，用根细针在布上绣着什么。灯光下，他的侧脸柔和了许多，指尖翻飞，动作娴熟得不像个少年郎。

“你在绣什么？”孙红梅推门进去，话音刚落就愣住了。那块黑布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金翅鸟，羽毛栩栩如生，眼瞳用红色丝线绣成，透着股威严。

秦风慌忙把布收起来，脸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随便绣的。”

孙红梅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只是把手里的糕点放在桌上：“我娘今天蒸了枣糕，给你留了块。”她看着秦风略显苍白的脸，“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脸色这么差。”

秦风拿起枣糕，小口咬着，甜糯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让他想起很久以前，宫里的御膳房也做过这样的枣糕，只是那时他从不爱吃。他抬眼看向孙红梅，她正趴在桌上，借着灯光缝补一件旧衣裳，睫毛长长的，像蝶翼般颤动。

“红梅，”他忽然开口，“你想过离开青瓦巷吗？”

孙红梅手一顿，针脚扎在了指尖。她吮了吮手指，笑着说：“去哪呀？我爹娘都在这，我走了谁照顾他们。”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想过，只是青瓦巷外的世界太大，她这样的庶女，出去了也只是另一个青瓦巷里的人。

秦风没再说话，只是把那块绣着金翅鸟的黑布叠好，放进了贴身的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