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
我预演了无数次如何把温明澈揍成猪头。
是先用花瓶砸他脑袋,还是直接上脚踹他要害?
哦,他已经不能人道了,这个方法造成不了多大伤害。
还是说骂他个狗血淋头,拿匕首戳他五六七八个窟窿,再让他滚蛋?
无论我怎么在心中把他大卸八块。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终于到了温明澈上门「负荆请罪」的这一天。
我特意换了一身利落的骑射服,方便待会打起来能展开拳脚。
头发高高束起,那柄寒光闪闪的镶宝石匕首就插在靴筒里。
「郡主,温将军到了。」
管家在门外躬身禀报。
我躲在屏风后面,没出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悄悄探头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粗糙的荆条。
象征性地绑在一个穿着玄色常服的宽阔脊背上。
然后,我抬起了眼。
对上了我这位命运多舛的「未婚夫」。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形削薄,下颌线条紧绷。
肤色是常年征战暴晒的麦色。
比起三年前传闻中的文弱书生模样。
多了十分坚毅和冷峻。
周身散发着一种沙场淬炼出的凛然之气。
确实……人模狗样。
就是莫名其妙紧张过了头。
漂亮的星眸止不住地乱瞄,却在确认主位无人后,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等等,这双眼睛……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三年前,我初入京城。
在皇帝堂兄为我准备的接风宴上不小心喝多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爱喝酒,但酒量差。
一杯下去,脸颊微红。
三杯下去,分不清东南西北。
五杯下去,那就是人畜不分了。
醉了的我被宫人扶到一座偏殿休息。
刚挥退宫人爬上床,就摸到一具滚烫的身体。
身上带着淡淡青草气息,想要挣扎,却没什么力气的。
我一摸,他还呜呜叫两声。
欲拒还迎,可怜又可爱。
然后……醉酒是我,好像***大发了?
具体过***的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双在黑暗中也十分清晰,湿漉漉又充满了惊恐和无措的眼眸。
以及那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别……姑娘……不可……」
第二天清晨,我在一片狼藉中醒来。
他就蜷缩在我身边,像极了可怜的良家妇男。
我深知自己犯下大错,可这事实在不怎么光彩。
对方又死活叫不醒,只好自己先离开了。
免得叫人发现,真成了天大的丑闻。
临走的时候,还顺走了这人身上一块羊脂玉佩。
本来是打算先磨着皇帝堂兄,拒绝了和卫国公府的婚事,再来找这个春风一度的小郎君,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安王封地,做一对快活的小鸳鸯。
却不承想,还不等我去找皇帝堂兄呢。
我那准未婚夫就先闹事了,连夜逃婚跑去了边关。
给了我好大一个没脸。
当然,我也只是面上怒了一下,实际上心中窃喜不已。
还特意留在京城,找了那位小郎君一个多月。
只是,我一直没找到人。
自己也出了点意外。
这才急匆匆回了封地,迅速嫁人生子,然后丧夫守寡……
可现在。
眼前这张俊朗的脸,渐渐与记忆中那人重合……